而位龔大人原來是在此清點有些受損的書冊,這會草草挑了些出來,正一本本的鋪陳開來檢查。
「老夫已一人在此檢查了一日,如今就剩地上這些了,而你正好又在這時候闖進來,既來之則安之,在你夫君來這之前,不若幫著老夫一道檢查檢查,如何?」
雖說是強留了她下來,可好在沒有逼迫,又一副商量的口吻,再看看地上多的數不清的東西,姜姝挽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下來。
「可老伯,我可以做些什麼呢?」
「地上放的都是有些破損的書,你先粗粗看一遍,找到壞了的地方就遞給我,我來補。」
這些書冊大多都是供學館內學子借閱的,經史子集,兵法謀略無所不全,卻也因為年生已久,有的學子不大愛惜,所以會導致書冊泛黃,書頁損壞等情況。
地上放著一摞齊整的,是已經修補好了的,攤放開的才是需要在她去檢查的,她看的很是細緻,把書攤在掌心一頁一頁的檢查。
也不知是不是湊巧,地上放的都是些大鄴陳年的舊案卷宗的記錄,或是細數之前歷朝的一些曆法,姜姝挽之前在江陵的時候,不僅看過大鄴的律法,還因為查案的關係,跟著梁鈺和陳朗在江陵的北部衛所一起看了整整半月的卷宗。
曾經的習慣使然,也或許是對眼前這位長輩暫時失了防備之心,姜姝挽在翻看的同時遇上有不明的間或會問那麼一兩句,龔鑒初時覺得詫異,後來發現她竟然能看得懂那些晦澀難明的條例和案件後也是下意識的替她解惑一二。
地上的書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有好學的學生有時會在上面批註一二,也有貪玩的會弄的滿是墨點。
姜姝挽手裡的這冊《詩經》,是每個學生都必學的類目,早就不知過了多少道手,翻看的破破爛爛的。
書冊裡頭有關於男女愛情故事的謳歌,是對世間純粹愛情的敘述,大鄴的國之棟樑,既要心懷百姓,也要擁有個人的情感,只是男子在感情這一事上向來有些遲鈍。
這本《詩經》都快翻到了頭,除了墨點都沒什麼註解,就在她以為只是普通的修補時,卻發現手中的書上漸漸多了一個熟悉的字跡。
大鄴的公文多用館閣體,可平日裡一般的行文卻沒有不太講究,姜姝挽曾和梁鈺在一起相處那麼久,哪怕他不用館閣體寫字,字型再如何稚嫩,可一個人的寫字的風骨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尤其年少時期,更是練風骨的時候。
想來這冊子,當初也曾到過梁鈺手裡,大半日不見他,這會在這陌生的地方看到同他有關的東西,竟覺得無比的親切,姜姝挽彎了彎眉眼,小心翼翼的往後翻看著。
她坐的地方有些陰暗,可明明是有些偏涼的,這會她竟然耳根有些發燙,心跳怦怦加速,落針可聞的閣內就只剩書冊翻頁的聲音。
姜姝挽不知看到了什麼,面色逐漸變得緋紅,兀自陷進了自我的思考中,自然是沒有發現從身後走來的聲影。
「老師。」低沉得聲音陡然從身後響起,才將她驚的從地上起來。
蹲的太久又一下起來的太快,讓她有些眩暈,身子有些站立不穩,搖晃不過一步,梁鈺就已握著她的手臂穩住了搖晃的身體。
沒聽錯的話,梁鈺方才稱呼這位老者為「老師」?
無視她眼中的驚訝,梁鈺徑直拉起她來到龔鑒跟前,用他慣用的清冷語氣說:
「挽挽,這便是我入太學的老師,前任吏部尚書,你便同我一樣喚老師就行。」
在天子面前都不見得有多規矩的梁鈺,這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