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一時之間傳的沸沸揚揚,三人成虎,再添油加醋的一傳十十傳百,到了姜凝芝耳裡的時候,已變成了難以入耳的汙言穢語了。
姜凝芝一向心高氣傲,哪能受得了這等委屈,在外人面前她倒還是要保持她伯府貴女的儀態,可一回到府中便原形畢露,在房中細聲尖叫的砸東西,或是沒來由的打罵下人。
姜衍夫婦見之不妥,遂雙雙勸諫,可姜凝芝不願聽從只顧嚷嚷讓父親去梁家討要說法。
夫妻二人束手無策,姜衍一時不妨又說漏了嘴:「我答應過你長姐,在她回來之前不同梁家過禮,索性梁騁也要準備春闈,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
此話一出,姜凝芝就像一隻正月裡被點燃的炮仗,瞬間炸到了屋頂,一聲聲尖叫的質問吵的姜衍夫婦沒了法子,這才書信一封從江凌把姜姝挽喚了回來。
…
夜色剛剛降臨,此地距離盛京已經非常之近,可姜姝挽還是一臉的懵懂之態看著他,梁鈺甚至有些氣急,曲指撣了撣她的額頭沒好氣的拽回了還在神遊的她:
「說了那麼多,究竟聽明白了嗎?」
她翹唇捂額似有微怨,面上是一臉的不情願,猶豫了片刻後到底還是把那從剛開始就困擾的問題問出了口:
「你既都知道我是因為姜凝芝才會回來,那定是知道我同我爹之間的約定了吧?」
窗外還餘有絲絲微光,透過窗扉漏了一絲光線進來,因為怕人發現,他每次來時都不能燃燭,所以這尚是他第一看到她在光線下的樣子。
此刻她正小心的努著嘴,說話語氣可以用嘀咕來形容,像是在同他說著什麼秘密一般,有些不同與往常的可愛。
梁鈺見她如此,心中微哂,卻也像是想起了什麼,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就變了個個兒:
「這倒沒聽過,說說?」
銘風既能查到此事與姜凝芝有關,自然也知道她同姜衍的那方約定,他承認初聽見時心裡還有些不悅,但也不願去深究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沒想到這會竟被她明晃晃的提出來,那梁鈺就不算是自己去探究的。
姜姝挽別別嘴,黑夜裡做了好幾個呼吸來回的心裡建設,才把同姜衍的約定向他娓娓道來。
當初梁騁和姜凝芝出了那樣的事,他們倒是可以不顧及她的感受,轉頭就能歡歡喜喜的定親,可她卻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沒理由在這段感情裡受傷害最深的她,最後還要一副大度的樣子看著梁騁姜凝芝共結連理,她捫心自問自己還無法做到那樣的程度,特別是在花園裡聽到姜凝芝說的那些話後,她心裡越發氣不過,所以才會在臨走之前同姜衍交換了那樣的條件。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本就低垂,說到最後的時候連腦袋也低垂的不像樣,話雖是說出口了,卻不知聽她說話那個人現在是作何想。
梁鈺見此忍不住輕笑,伸出右手食指點住她的額頭中間,巧力一用就把她頭又抬起來,雖看不清表情,也尚能知道她此刻一定是一臉的窘色:
「那你這個樣子,是因為覺得對他有愧疚嗎?」
她聽後皺眉,立時反駁:「我怎會對他心存愧疚,我只是怕…」
「怕什麼?」他追問,心中還有些擔心,擔心是出於對梁騁的某種感情才會至此。
這會天色已經全黑,雙方都看不見彼此,周圍除了風聲就是水聲,夜色成為了她最好的遮蔽,是以這會面對他的追問時,突然變得自如了許多,是以沉默片刻後她才悠悠得說道:
「害怕你覺得我心思不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