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計程車兵有好些都是當初被駱正扣押在山谷裡當苦力的,由於身子還未恢復,是以今夜才會讓他們留守營地不必去到主街。
所以這會他們一眼就認出了梁鈺,那是把他們從山谷中解救出來的大恩人,也是救他們脫離苦海的梁青天,他們對梁鈺有超乎常人的信任感。
聞此聲後,原本有些打退堂鼓計程車兵都齊齊喚出了梁鈺的名字,恩人兼之青天的印象給了他們極大的鼓舞,扔下手中礙事的衣料紛紛拿起了盛水的器皿。
其他士兵見之,也受之觸動,紛紛加入到其中來。
是以,當銘風領著韋少康抵達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一片哀嚎狼藉的慘痛場面;梁鈺這個看起來矜貴高傲的大理寺少卿,年輕的巡撫大人,竟會和士兵們同進同退。
袖口高高挽起,臉上已經被燻的發黑,可腳底還是不停的在糧倉之間往復來回。
援兵來的及時,大大助力了疲憊的梁鈺他們,好在火勢已經大致控制,只是可惜了這一片上好的糧草,眾人尚還在惋惜,不及傷春悲秋,就聽見糧倉的背後傳來幾聲大笑。
「沒想到啊,梁鈺,本以為今夜你會在衛所,我這把火沒把你一道燒死,真是算你命大。」
成王有些佝僂的身子從滿是焦炭味又布滿青煙的糧倉中走過來,來江陵初時他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不過短短兩月之間,就已經鬚髮盡白,明明只年僅不惑,卻看起來像是年逾古稀的樣子。
方才剛到的時候,火勢久撲不滅,顧上了這邊,那頭就又起了火,這會見到了來人,梁鈺倒是明白其中,原是這成王在從中作梗,不停釋放火種,使得這場滅火行動變得如此的曠日持久。
梁鈺眼神微眯,即便他此刻同一副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成王相比模樣時如此的狼狽,可週身散發出的氣息卻是成王身上戾氣所不能比的。
「王爺可知這些被燒掉的糧草,可供多少士兵一日三餐嗎?」
成王面帶笑意,可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看起來是如此的猙獰:「我當然知道!可那又如何?」
火苗被撲滅,這會周圍都縈繞著一股潮氣,混著這青煙的味道竄入眼鼻,有些不適,成王情緒激動,吸了兩口煙氣,被嗆到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又道:
「你梁鈺沒來之前,他們都算是我的人,我的兵,他們吃好喝好那是理所應當,可現在,他們是你梁鈺的卒,既認了主,那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朝著梁鈺攤著雙手:「他們現在吃不好,睡不好是你梁鈺的過錯,有什麼麻煩,缺衣少食也會來找你,我只要看到你因為這事忙的焦頭爛額,分身乏術我就開心,我也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孤苦無依,什麼叫做心如死灰,哈哈哈哈哈哈。」
「你現在看看,沒了這錢糧,沒了士兵的擁護,他們怎可能還服你,你又如何能繼續在我這江陵地界試行你那一套?」
梁鈺沒有做聲,生等著他說完後才淡笑兩聲,不輕不重就把問題化解:
「王爺說的對,江陵是你的地界,可既然是你的地界,這裡就如同你的王府一樣,這裡的百姓就等同你的親人一般,王爺是如何把自己的住處當成斂財的手段,又怎會想到利用你親人的力量妄圖和朝廷分庭抗禮,到最後還冠冕堂皇的說自己是無辜的。」
他的嗓子方才被煙燻過,這會說話異物感很強,有些不舒服,可他還是朝著成王對峙: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今日大人不把百姓當人,明日百姓也可不把你當成貴胄皇親,今日所為,就是王爺自私而為,既得不到,便想毀之。」
山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