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對姜姝挽有意思的人傢俱都已經來拜會過了,只是小姑娘臉皮薄,又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場合,溫湄只當她是害羞,輕聲安撫了兩句,又一時想到了什麼:
「今日到場的都江陵氏族大家,他們既對你有意,那你便也留點心思,索性盛京那事都已經過去,你那妹妹也快出嫁了,你也得為自己考慮考慮。」
「這兒雖是女席,可能替人相看的定是在家族中舉足輕重的人,你瞧著誰面善先記上一記,日後定是會有往來的。」
溫湄這是在為她的終身大事考慮,就算她心裡不願,也不能有負溫湄的心意,於是隻能點頭,佯裝有些害羞的意思朝著四周看看。
就在這時,就聽到男席那邊像是有人掀翻了什麼東西似的,發出砰砰的打砸聲,一會就聽到更為嘈雜的人聲,甚至還夾雜著大喊大叫。
女席這邊也被驚動,在場的人都不免擔心自家家主在那邊是否出了什麼岔子,紛紛離座朝著隔著男席那邊的屏風靠近,原本熱鬧的場面一時變的落針可聞,大家都在等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聲音是從成王正殿裡面傳出的,說話的人大喊冤屈,許是被人捂著嘴掙扎,姜姝挽也只能聽得斷斷續續的:
「放開我!你們可知我是誰!江陵北部的衛所都聽我號令的!你們要是對我用刑,小心北部衛所的五千鐵騎踏平你們!」
「梁鈺!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你懂嗎,你會後悔的…唔唔」
「王爺…唔……救我…王爺!」
人應該是從正殿內被拖拽出去的,聲音從一開始的渾厚振耳到後來的愈來愈小。
這聲音姜姝挽熟悉無比,自然知道是駱正的事情已經被捅破到了成王跟前,才會有這個結局。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江陵的北部衛所都是駱正在率領,這指揮使要是落馬,麾下的兵卒可一定要看管好,這個時候的他們猶如驚弓之鳥,一念之間就會受人鼓動產生譁變。
就像駱正說的,牽一髮而動全身,梁鈺動了整個環節中最關鍵的一環,那後面勢必會有更為複雜的後續。
「來了來了,出來了。」
「這梁大人究竟何方神聖,一來就敢拿了駱指揮使開刀。」
「這你就不懂了,殺雞儆猴唄,這駱大人本就是成王的人,這一朝倒了,殿下不得和這巡撫大人眼對眼的才怪。」
周圍的女眷們只顧著看熱鬧,絲毫不曾關心江陵事後的變數,姜姝挽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擔心,方才梁鈺就告訴她,駱正倒下後,成王失了左膀右臂,一定會被視為眼中釘,他接下來不僅會很忙,還會很難。
男席那邊原本都聚集在一處的人群突然四散開來,就見從正殿走出了三個人影,姜姝挽隔著屏風,隱隱約約能看見走在最前面是一名身著紫衣錦袍的人,體態不多高壯,反而有些老態龍鍾之勢,只是周身散發出的威儀卻讓人無法忽視。
想必這人便是成王了,姜姝挽心下暗道。
他身後還跟著兩人,俱是兩名偏偏公子,即便隔著屏風,姜姝挽也能認出那是梁鈺和陳朗。
這會駱正剛被抬出去,成王想是有什麼話想要說才會出來。
果然,待人都散開後,就聽成王道:
「駱正,身為朝廷衛所指揮使,養私兵,私造器,領空餉,樁樁件件證據確鑿,不為《律法》所容……」
他在陳述駱正的罪狀,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判處了駱正的死刑,沒有所謂包庇,也沒有縱容,全然把他作為一地藩王的剛正不阿姿態擺了個全,也徹底滅了駱正的所有的退路。
那些罪狀,隨便一條就能致人死地,駱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