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工程量是三人沒有想到過的,看來駱正是鐵了心要和他們作對,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陳朗知道姜姝挽是替自己,許是出於維護的目的和溫湄的囑咐,提出既然他已經回來,姜姝挽也就不必攪合進這件事情中來。
但姜姝挽卻不接受,只說自己同為女子,看到肖氏如此難,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陳朗苦勸無果,想到溫湄既然都允了也就由著她去了。
兩人的相處變成了三個人,表面看似沒有什麼變化,卻又隱隱發生了改變。
比如,在盛京身負查案盛名,一旦查案可以幾夜不眠不休的梁大人,會因為這裡狹小逼仄,而提出午時要回城休憩,比如,陳朗發現,姜姝挽作為女子竟然對《律法》無比熟悉,三人在一處討論案情時,姜姝挽和梁鈺常常會想到一處去,無比默契…
時間很快來到四月,案情的進度就在這平淡如水的日子中緩慢推進。
三年前北部的募兵名冊已經找到,可裡面並沒有趙乾的資訊,而同年的剿匪名冊也沒有關於趙乾的隻言片語,如同肖氏所言,這個人就像是憑空不見了一樣。
陳朗不禁懷疑肖氏所言的真實性,可話才剛開了個口就被姜姝挽駁斥回來:「如果肖氏真的要說謊,那也就不用夜以繼日的等了趙乾三年,她的街坊鄰裡都證實,三年裡肖氏一直本本分分,沒有任何另嫁之心。」
陳朗詫異,沒想姜姝挽竟對這個案件瞭解的如此清楚。
可一旁的梁鈺聽到此處卻是微微挑眉,不動聲色的看了姜姝挽一眼,發現她也正在偷偷看他,視線相交,姜姝挽做賊心虛的立刻移開視線。
那日梁鈺問她,對趙乾這案子如此關心是因為肖氏還是他。
她當時沒有回答出來,覺得梁鈺是在無理取鬧,可那日夜裡卻失了眠,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面飄來飄去的還是梁鈺的那句話。
也就是那時她方才正視了這個問題。
那日梁鈺在駱正那裡吃了閉門羹,被駱正為難,所以當梁鈺上車後她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梁鈺,心下第一時想的也是梁鈺會不會因此而受挫,想這案子要是沒有順利完成梁鈺在江陵這地方是否能立住腳跟。
肖氏和其丈夫的事情都暫時被她拋諸腦後,當時的腦子裡想的全是梁鈺,可她卻不想承認,哪怕後來梁鈺問她,她也是下意識的囫圇過去,不接他的話茬。
現在,時間一長,進展不大她也難免心急,只是沒想到這麼短短兩句話好像又被梁鈺抓到了把柄,到時候定會說自己如此關心是因為他的緣故,可那裡就是因為他,至少…不全是。
…
時間正好來到了芳菲四月,江陵的四月如同溫柔的女子,細細柔柔,溫溫雅雅,回府途中,城中的栽種的桃花樹花瓣隨風落入四下,片片飛花就這樣如同花鈿般嵌入了姜姝挽的眉間鬢中。
江陵的花朝就這樣來了。
案件受阻,三人也因此鬱鬱寡歡,正好花朝的來臨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雖然只有短短一日。
可任誰都沒想到,就這短短一日,卻讓他們開啟了之前沒想通的所有關節。
第36章
江陵, 四月初五,花朝。
江陵城中處處繁花似錦,滿城妍麗, 那城中行走的女子們俱是精心裝扮,
畢竟花朝踏春,是所有江陵少女一年中除了乞巧外最期待的節日。
在這日的江陵城裡, 隨處可見扮成十二花神的女子,或嬌或艷, 或美或妍,無不養眼, 溫湄對姜姝挽說, 這是江陵的習俗, 一到花朝這裡的女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