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挽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由著她領著自己穿過門前的薄荷叢就到了屋裡,看的出來梓春是真的在等著自己回來,從盛京帶來的東西都一應歸置的好好的。
就連那在箬江臨時被梁鈺塞的一本《律法》也好好的放在桌上。
她慢慢的踱步過去,捏起那書冊的一角,不可遏制的想到了這書真正的主人。
也不知那日他換了自己的話本,硬要塞給自己一本《律法》做甚,就和他做事一樣,從來就沒問過自己願意不願意,只顧他自己想自己說,糖葫蘆是他塞給自己的,那官道上的馬鞭也是他固執的讓自己選的。
那自己這次也讓他沒的選,下船前說完也就走了,不去理會他有沒有聽懂,願不願意接受,讓他也嘗嘗這種有口不能言的難受。
梓春見她發愣,有些不明:「這是小姐在箬江的書肆買的,小姐不會忘了吧。」
姜姝挽癟癟嘴,在梓春看不見的角度朝手上那書瞪了兩眼,好像是在瞪梁鈺一般,接著假意的翻了兩頁,最後還是以看不懂為由,讓梓春收起來。
…
夜裡,宅子的另一處院落,溫湄正給陳言廷的書房的添了盞燭,心疼他自從來了這江陵後一日都未曾好好休息,不由埋怨:「不是說讓你和那什麼巡撫大人一起主理這些事嗎,怎挽挽都到了,還不見他人?」
溫湄本就對梁家人喜歡不起來,再加上知道了梁鈺和姜姝挽在一起相處了許久,心裡就更是不喜。
現在,姜姝挽都已經到了,那梁鈺也理應到了才是,他和陳言廷都是這次來外放的京官,何以就指著陳言廷一人做事,溫湄心裡有氣,不免發了句牢騷。
「聖上只是讓我和他一道主理,沒說非要在一處,他巡撫的是兩江的事 物,兩江那麼大,他定是先去了別處,過幾日才會來江陵。」他繼續伏案寫公文,連頭都沒抬。
溫湄看著他背彎的不成樣子,心裡不是滋味:「這次的事情我看沒那麼簡單,成王前幾日就給你下了帖子,想必是想拉攏你,你推辭說巡撫未至,他才作罷,如今梁鈺都已經到了,那成王必定還會下一次帖子,這次你又準備作何託詞?」
陳言廷這次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將手頭的東西寫完,將筆置在筆架山上,兩手拎起紙張輕輕的吹乾後才不緊不慢對溫湄道:「這次不做託詞,直接去赴宴便是。」
成王是先帝的幼子,也是當今聖上的小叔,由於先帝早就立了太子,所以成王一出生就分了藩,因著母妃頗受聖寵,是以給了他兩江這麼富庶的封地。
這些年一直也是墨守成規,安分呆在兩江未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直到去歲被人秘信去京,才知道江陵出了事。
陳言廷不過是個吏部派來的流官,說的好聽是來協助巡撫主理相應事物,說的難聽就是巡撫大人的一張嘴,做巡撫不願做,說巡撫不願說,活脫脫一個箭靶子。
成王定是知道這些的,所以想趁著梁鈺還沒到,先給陳言廷施施威,提點一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卻沒想陳言廷壓根就不受他控制,直接就給拒了,現在梁鈺已經到了,成王再次相邀是必然的,陳言廷須得在這之前先和梁鈺聯絡上。
是以,當住在江陵城裡另一處小巷宅子裡的梁鈺拿到陳言廷這封信時,心下可說有些小雀躍。
陳言廷說的沒錯,成王邀約拜帖確實已經到了,上面寫的清楚,除夕夜那日宴請從盛京來的二位貴客及親眷,望親赴。
而另一封陳言廷寫的,說成王此舉不辨善惡,兩人最好能一道赴約。
「陳大人說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