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蓮在想金襄。
沒了那些重生優勢,要給別人挖坑,自己還得全身而退就比較難,她在金襄的薄弱處開始琢磨,正琢磨著呢,便聽到了這句。
「好。」石清蓮望著鏡子裡的臉,心頭一酸。
她已許久許久沒瞧見大哥哥和爹了。
待到她髮鬢束好後,便一路去了大哥哥與大嫂嫂的朝花院裡。
已是秋日,朝花院中沒有花了,她踩踏著整齊的石板路,經過朝花院的前廳,走到了朝花院的後宅裡。
朝花院的後宅中,石大夫人與石大兄都坐在花閣裡說話。
花閣中煮著茶,淡淡的茶香在花閣中蔓延,桌上放著一些糕點,石清蓮一回來,便看向她大哥。
她大哥生的好,他們石家人都長得好,就算是上了年紀,也是儀表堂堂,根骨端正的,宛若一顆根系粗壯、枝丫茂密的青松般沉穩。
石清蓮一瞧見自家大哥,頓時便紅了眼,攥著帕子磨蹭了片刻,還是沒忍住,一進門便紅著鼻頭、含著淚喚了一聲「大哥」。
石家大兄本來是憋著一肚子擔憂的,他回來之後找上石大夫人問了一遍後才知道,他這妹妹這段時間是真在京城玩兒出花來了,休夫歸家、搞回來十萬兩銀子、才剛剛休夫,甚至都不到一個月,便與沈蘊玉被京中眾人逮到,而且還摻和進了案子裡,尋常閨閣女子不敢幹的,她都幹了一個遍,這些事,稍有差池,石清蓮就都會沒命!
關心則亂,且越想越來火,石家大兄這一肚子的擔憂便變成了一肚子的訓斥,只等著石清蓮過來便噴她一腦袋,誰料石清蓮一進門就要掉眼淚,黏在他身邊一聲聲的喊「大哥」,把石家大兄一顆心都喊軟了,原本的怒火都發不出來了。
「清蓮啊。」石家大兄把杯盞一放下,學著他爹的樣子,捻著鬍鬚,深吸一口氣,剛想以過來人的身份與石清蓮說上兩句教訓的話,就聽見了石清蓮哼哼唧唧的說:「清蓮好想大兄。」
石大兄當場倒戈了。
他們家小嬌嬌能有什麼錯呢?
都是別人的錯!
定是那沈蘊玉蓄意勾引他妹妹!
定是那十萬兩銀
子先動的手!
定是那滿京城的人都不安好心偷看他妹妹私會!
定是那江逾白瞎了狗眼欺負他妹妹!
他妹妹能有什麼錯啊!
石家大兄一念至此,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那倒黴催的二弟傻呵呵的從花閣門外跑進來,見了他迎面就是一句:「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二弟好想你啊。」
石家大兄一看他這張臉,頓時勃然大怒。
「看你這個蠢樣子!我離家才多久,生了這麼多事,你都幹了什麼?還被人拿下過獄,廢物一個!你想我?你想想你的官途吧!」
石清葉被罵的狗血淋頭,轉而去求助石大夫人,就見石大夫人順手去撈旁邊的雞毛撣子,一副隨時要遞給石家大兄的樣子,石清葉膽顫心驚的退到一邊立好,不敢再言語,低頭挨罵,然後找了個理由直接跑了。
罵了一通石清葉,石家大兄心裡痛快多了,轉而與石清蓮道:「你歸家了也好,平日裡多在家待一待,外面那群人,少接觸。」
石清蓮一雙水汪汪的眼瞧了一眼大兄,又瞧了一眼大嫂嫂,便知道是嫂嫂將她那些事兒都抖落出來了。
左右她都已經定了沈蘊玉,便不想跟他大兄推諉,她大哥哥一向疼愛她,她要嫁,她大哥哥咬著牙也會應下來的,她便紅著臉道:「大哥,我是真的喜歡他。」
石家大兄眼前一黑。
沈蘊玉!你竟將我小妹哄騙至此!你個畜生啊!
石家大兄一咬牙,道:「他陰險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