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清蓮對他此刻洶湧的惡意無知無覺。
「若是此事叫我夫君知道了,我定是要被休棄的。」漂亮的小羊羔楚楚可憐的低著眼睫,咩咩叫著說著求人的話,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已經把自己扒光了,烤好了,送到了狼嘴前,卻偏偏還要求著狼不要吃她。
沈蘊玉的手指落在堅硬的刀柄上,無意識的摩著,他很想抽出刀刃貫穿這隻愚蠢但美味的小羊羔,但他並沒有。
他只是停立在窗沿旁,語氣平和的道:「自是應當,夫人放心,沈某講過,只要您不想讓江大人知道,江大人便永遠都不會知道。」
他是個完美的獵手。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著他的羔羊投懷送抱,而不是去拔刀強搶。
他有一萬種辦法,讓石清蓮知道江逾白的真面目,然後轉投他的懷抱。
得了他的保證,石清蓮終於放下了心,她緩緩地縮了回去,而沈蘊玉也跳出了窗戶,如前面兩次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江府。
石清蓮重新回到床榻間之後,漸漸放緩身子,心底裡也湧上了一陣慶幸。
幸好,今日恰好出了意外,將江逾白給引走了。
一想到她有可能要與江逾白做那檔子事,只要想起來,她就渾身難受。
她想,她不能再這樣任由江逾白碰她,今日江逾白要碰她的時候,她噁心的捅死江逾白的心思都有了,若是再這樣相處下去,叫江逾白碰了她,她活都活不下去。
她得想個法子。
不如給江逾白下個藥?讓男子不舉之類的。
這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很快,倦意席捲腦海,她漸漸便睡下去了。
她次日醒來時,接到了石家大夫人急吼吼的信兒,石家大夫人差遣了身邊的大丫鬟等在她廂房外邊,她人一醒,大丫鬟便匆匆進來見人拜禮,直言:「大夫人有要事,要奴婢趕忙喚您過去,與您當面細說。」
說話間,大丫鬟一抬眸,先失了片刻的神。
石清蓮今日穿了一身黛藍色浮光錦對穿交領裙,外罩著一層月牙白的鮫人紗,髮鬢挽了飛天落懸鬢,鬢髮上簪了一排東海小珍珠,耳洞上穿了兩顆用南海珊瑚磨出來的紅珠子,手裡拿著一柄繡著雲煙的團扇,赤足瑩潤如玉,一張臉嬌媚似水,美的不可方物,只瞧了一眼,那大丫鬟便口舌乾燥。
石清蓮自然應允,她在墨言的服侍下穿上鞋襪,帶著墨言雙喜一道回了石家。
她到石家的時候,石家大夫人穿著一身墨綠色滾金邊交領袍,頭頂抹額,頸帶瓔珞,面色沉沉的坐在堂前,一臉壓抑的惱怒,瞧見石清蓮後,那惱怒又化為了心疼,匆匆起身,走過來握住了石清蓮的兩隻手,又將那些丫鬟們都趕出去,最後才在石清蓮疑惑的目光中、一臉艱難的道:「小嬌嬌,嫂嫂與你有大事要說。」
石清蓮心中好奇,道:「嫂嫂有何要事?」
她還從未見過石家大夫人如此急迫的模樣。
「你,你那夫君的事。」瞧見石清蓮這張嬌媚的臉,石家大夫人滿臉的憤怒一滯,繼而艱難的措辭了一遍後,才咬著牙道:「這等事,說出來是要叫你家門生事的,可嫂嫂瞧不得你委屈,清蓮,你可知曉,你那夫君,與康安帝姬在早些年間曾暗生首尾!」
石清蓮心中一緊。
江逾白與康安帝姬之事在當年就被瞞的很緊,京中根本就沒什麼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在宮裡呢,上輩子是康安帝姬故意誘她撞破,然後由她將此事傳出來的,其餘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那她的嫂嫂是如何知道的?
石清蓮定定的望著她嫂嫂的臉,嫂嫂已年過三十,但還是美婦人的模樣,滿臉關切的望著她,一開了口,便竹簡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的全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