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稍後,在我書房裡,我現在去尋。」石清葉匆匆起身離開。
他走的時候,瞧見石清蓮了,但連話都沒說一句,只說了一句「走遠些,別進前廳」,然後便急急地跑向書房內。
石清蓮才不走呢,她想知道沈蘊玉為何而來,她提著裙擺,緩緩踏入了前廳門檻。
一眼,正瞧見前廳裡,端坐在椅子上的沈蘊玉。
沈蘊玉沒喝茶,沒任何動作,便坐在椅子上,目光深幽的看著石清蓮。
石清蓮心口處莫名的緊了一下,之前那種琢磨不透沈蘊玉喜怒的感覺又來了,之前沈蘊玉每次擺出來這種態度的時候,都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她,有的時候還會故意逼她哭,總會折騰她很久才會消氣,她有些怕沈蘊玉這個樣子,一瞧見就覺得腿軟。
她僵著身子,緩緩地行了一禮:「小女見過沈大人。」
「許久不見,石三姑娘怎如此生疏了。」沈蘊玉的眼眸近乎兇狠一般描摹著石清蓮的眉眼,語氣聽起來格外輕柔,卻透著一股子要把人生吞活剝了的陰狠勁:「沈某近日事忙,未曾來瞧過石姑娘,也不知道,石三姑娘近來可好?」
石清蓮拿捏不準沈蘊玉的意思,這人之前跟她說,她和江逾白分開之後,他們倆人便也跟著一刀兩斷,但現如今又突然來府中莫名其妙的找她哥哥問訊,且現在這說話時惡狠狠的語氣,怎麼看都不一般,她遲疑著回了一句:「清蓮還好,大人且忙就是,不必擔憂清蓮,清蓮之事,清蓮自己能處理。」
沈蘊玉額上的青筋都跟著跳。
好,好姑娘,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這與他想的不同。
他親手養大的小薔薇,他一口一口餵大的小狗崽子,才脫了手沒幾天,便轉過去跟旁人好了。
他被石清蓮激出了一身的火氣,額頭上的青筋都在顫,人卻不說話,只面無表情的坐著,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石清蓮自然也能感受到沈蘊玉那周身越來越強的壓迫感,宛若刀鋒般冷冽,她乾乾的抿了抿唇瓣,努力回想自己都說了什麼。
好似也沒有說錯的地方,她從進門到現在,也不過才說了一句話而已,沈蘊玉莫名其妙的就這麼生氣,也不知道這怒火到底從何而來。
她遲疑著,又補了一句:「大人,是與清蓮有吩咐嗎?大人當日幫了我很多,清蓮若有能回報大人的,自當回哺大人。」
她不說這句「回哺」還好,她這樣一提,直接將沈蘊玉那根脆弱的琴絃給踩斷了!
果然,在她眼裡,原先那些濃情蜜意都是假的,都是她拿來解毒時的一時情動,扭過了頭就不算數了,只用「回哺」這二字來將那些事都給蓋過去了,她能回哺什麼?他予她的那些,又能怎麼回哺?他竟親手餵了一頭白眼狼出來!
一想到方才石清蓮與顧時明相伴而行的笑臉,和見了他時驟然收攏笑容的模樣,沈蘊玉便覺得一陣窒息,心口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把,只聽「啪」的一聲,他手中端著的茶杯竟然被他給捏碎了,茶水與茶杯碎片迸濺了一地,石清蓮被驚了一瞬,向後退了兩步,膝窩磕碰到了椅子的邊緣,她才堪堪停住。
只見沈蘊玉「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轉瞬間便逼至她的面前,一張臉殺氣四溢,直直的將她逼的向後一腿、跌坐在椅子上不敢動。
她昂頭,就能看見沈蘊玉一雙冷冽的眼眸,裡面倒映著她的臉,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像是隻要一低頭,就能將她直接吞吃入腹一般。
她正驚愣中,便見沈蘊玉雙手撐在她椅側,一雙輪廓鋒銳的瑞鳳眼垂下來,死死地盯著她,咄咄逼人的問她:「你我之情誼,便是隻有解毒嗎?那麼多日日夜夜,就只有「解毒」這兩個字便能解釋了嗎?你求著我去過花河的時候,可曾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