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夫人倒吸一口冷氣,她遠遠的望了一眼立在門口迎客的石大夫人,一時間門只覺得他們石家人當真是一府的硬氣人,石清蓮亭亭淨植不蔓不枝,進退得宜知書達理,石大夫人手腕強硬當斷則斷,縱然出身低了些,但有這等根骨在身,也讓人不敢看輕。
定北侯夫人又開始難受了,有一種看到了好東西,但是摟不到自己懷裡的感覺。
早知道,將他們家金襄嫁到石家來好了!
定北侯夫人現在想起來江家就覺得窩火,當時為了保住金襄的顏面、定北侯府的名聲,又覺得江府家大業大,便將金襄嫁過去了,誰料不過幾日,江逾白便倒臺了,江照木還在逛賭坊的時候被人打斷了腿,江家一副日薄西山的模樣,看得定北侯
夫人後悔死了,她也動了讓金襄和離的心思,卻又沒有石大夫人那麼果斷。
末了,她嘆了口氣,心想,早知道當初不如直接將金襄送去漠北,丟到定北侯那邊去避災,省的現在左右為難。
說話間門,賞菊宴上又來了旁的客人,石清蓮便讓墨言來給定北侯夫人端來一些果子,然後自己去隨著石大夫人迎客。
石大夫人原先相中的那三家的姑娘今日都登了門,讓石大夫人看的眼花繚亂,根本顧不上別的客人,石清蓮便去待客,左右她在江家辦過不少宴會,應付一個賞菊宴輕而易舉,幾家夫人,姑娘都被她安置的明明白白的。
一般來說,這種賞菊宴,都是一些做夫人、主母的,帶著自家的姑娘公子來相看,故而氛圍輕鬆,不必拘的太嚴苛,石家的花園也大,夫人們坐在前廳聊聊天說說話,姑娘公子們便隱入了花園中。
期間門,陸姣姣也來了。
據說昨日陸家還出了事,陸家二子被抓了,旁的陸家人自然都是人心惶惶,但完全影響不到陸姣姣,她帶了兩個丫鬟興致勃勃的來赴約,然後將兩個丫鬟趕至長廊外等候,她自己在園中行走。
賞菊宴上邀約來的其他家夫人都聽說過陸家四姑娘的發瘋事跡,對她躲之不及,沒人和她說話,陸姣姣也樂得自在,自己一個人在石府的花園裡亂逛。
此時正是秋日,萬花凋零,唯獨野菊瘋長,在院中落了一片金燦燦的黃,瞧著格外熱烈旺盛,陸姣姣隨便在石府花園內的一處榭亭上坐下,遠遠便瞧見一位丫鬟端著一盤現下時興的江南果子走來,將果盤放置於榭亭的石桌上,並大有深意的掃了她一眼。
那丫鬟陸姣姣認識,叫雙喜,一直是石清蓮身邊跟著的。
陸姣姣不動聲色的拿起盤子上的果子,挨個兒吞進嘴裡,又將果盤摸了一遍,最後在果盤底下摸到了一把銅鑰匙,和一張字條。
她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將鑰匙和字條都收攏到了袖口裡,繼續在榭亭中坐著——她前些日子,剛帶著許四姑娘一起撞破了帝姬與江逾白的事情,雖說是許四姑娘在出頭,但她也惹來了不少目光,眼下石清蓮避開她正好,她們倆都該裝著與對方不熟,才能避免別人將帝姬和江逾白被撞破的事情算到石清蓮的頭上去。
東西到了手,陸姣姣心裡一直壓著的石塊終於落地了,她的把柄捏在石清蓮手裡,若是石清蓮轉手坑她一次,或者再為難她,她也沒什麼很好的法子能反制石清蓮,幸而石清蓮未曾。
這也算是一場雙贏,石清蓮擺脫、報復了江逾白和康安帝姬,陸姣姣也找到了她娘親,兩人都得了好處。
這京都裡,也不全是隻想著從別人身上壓榨、吃肉喝血的壞人嘛。
陸姣姣一時心情大好,沒有再在榭亭中停留,而是出去坐在堂前,挑了個位置自己坐著飲酒,石家的酒都是清淡的果酒,甜香,分外好喝,消磨時間門也好。
給陸姣姣送過東西的雙喜從堂前上走來,借著上果盤的時機,與石清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