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烏雲密佈的,眼見著又要下大雨。上次順著窗框邊流的雨水痕跡還沒幹透,這次肯定還得往家裡漏,搞不好要水漫金山了。
杜漪薰一看牆皮被泡爛發黴的糟心樣子,再一見詹四知看個報紙連燈都不捨得開,氣又不打一處來。
這個窩囊廢真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窗框漏雨了,不管,院門的門閂壞了,不修。家裡家外,什麼都指不上。
她幾步走到詹四知身邊,一把抽出他手裡的報紙「啪」地摔在桌上,「現在還有心思看報紙,你趕緊出去搞錢呀。咱們兩個大活人都在家裡,西北風都快沒得喝!」
詹四知被吼得瑟縮了一下,「小薰,你別著急,我這不是在看招工的資訊嗎?」
杜漪薰指著報紙上的明星頭像,「你這是在看招工資訊嗎?你這分明是在看明星的八卦新聞,小道訊息。」她喘著粗氣罵道,「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我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杜漪薰越說越氣,抓起詹四知面前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
「不能摔、不能摔,這是我爹留下來的。」詹四知趕緊站起來護住她手裡的茶杯,「再摔,家裡連喝茶的也沒了。」
杜漪薰一愣,緩過神後更氣得不行,把茶杯連茶帶水一起甩到了詹四知的懷裡,繼續破口大罵。
這些天,這樣的場景幾乎天天上演,詹四知的耳朵都快出了繭子。他慌亂把茶杯放回茶桌上,心裡暗暗慶幸又救下一件物什。
「小薰,我餓了,能不能做點東西給我吃?」詹四知一邊慢慢坐回沙發,一邊可憐地哀求。
「餓餓餓,就知道餓!」杜漪薰站著喘了好幾口氣,聽到自己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才不情不願地進了廚房。一看,幾個蔫土豆一根白蘿蔔,更是見不著什麼葷腥,心情真是糟到了極點。她恨恨地嘟囔著,「再這樣坐吃山空,都得餓死。」
就在這時,門忽然響了,有人在敲門,而且是一直敲。
杜漪薰聽得心煩,大喊道,「詹大少爺,不會門也等我開吧!你抬抬屁股去開門啊!」
老婆的大嗓門不住地往詹四知的耳朵裡灌,他站起身悶頭走向了房門,也忘了問是誰,拉開了閂便開了門。
杜漪薰好不容易又找到一根蔥,卻如何也找不著姜,連半塊都沒有。不放姜的燉蘿蔔得多難吃,她憋屈極了,罵聲更大,「我跟你這過的叫什麼日子?我們家下人當年過的也比現在強,跟你就差揭不開鍋了!」
客廳的詹四知卻一點回應都沒有,杜漪薰更是要被點著了,拎起蘿蔔跟蔥便氣勢洶洶地走出廚房,卻見詹四知正舉著雙手站在門口。
都落魄成什麼鬼樣子了,還這樣不正經!杜漪薰剛想把蔥甩到詹四知的身上,手都抬到了半空,卻一下子頓在了那裡。
只見門外有一個人,正拿著槍頂在詹四知的額頭上,詹四知已經被嚇得大氣不敢出,開始連連後退。那人迅速跟著進了屋,單手在身後關上了門。
杜漪薰使勁眨了眨眼,確認不是幻覺,便開始止不住地發抖。只見這人面目兇狠,手裡拿槍,身姿有些怪異,一身的日本軍裝。到了此時,她才終於反應過來,家裡這是進了個日本鬼子啊!她張大嘴剛要尖叫,便聽那人森森地威脅,「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藤原介按照詹四知在卷宗裡留下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個住處。他本以為憑他單槍匹馬的,可能會遇到麻煩,沒想到院門是虛掩的,一推就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輛看起來久未打理的汽車,小院子裡的地磚縫隙裡,全是長長的雜草。
他正要敲門,便趕上屋裡的男女在吵架,他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而且全程都只有這對怨偶在發洩不滿,並沒聽到別人勸架說和,他可以初步判斷,屋裡應該只有他倆。他也不想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