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因著松花的話更加愧疚,他連連磕頭,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都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的錯!婉妃娘娘怎麼懲罰奴才都行,奴才這條賤命死不足惜,但是娘娘這些日子一定要多加防範啊」
「你可知誣陷主子的後果?」聽完小路子的話,陳靜婉終於開口,「官里人人都知道本宮與金常在不和,但金常在畢竟是主子,你這樣空口無憑的,本宮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借本宮的手除去金常在?本宮又不知你和金常在是否有什麼淵源。」
小路子長跪不起:「奴才那同鄉曾受了金小主兒身邊進寶的恩惠,如今進寶公公不在了,金常在可用的人少,便是他一直在為她做事。他對金常在思心耿耿,想必就算是抓了他送講慎刑司也無濟於事,奴才願意為娘娘做事,讓娘娘能親手抓到證據。」
陳靜婉沒吭聲,只是給了宋福舟一個眼色。
宋福舟心領神會:「你跟我來,若是事情真如你所言,娘娘定不會過分怪罪於你。「
小路子聽罷又是一陣連連磕頭,隨即就跟著宋福舟下去了。
宋福舟走後,永和言又安靜了下來。
春水在一旁為陳靜婉撥弄著炭火,低聲問她:「小路子的話,主兒信嗎?」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陳靜婉自然是信的,只不過金常在的人做事謹慎,就連小路子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計劃,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防備,想必再抓現行並不算難。
春水頷首。
臘月二十六,陳靜婉一早換好了朝服準備去祭祀大典,剛走出永和宮的大門,就又一次聽到了那熟悉的曲調聲。
金常在選取的日子就在今天了。
一整日的祭祀流程繁瑣,以往陳靜婉到最後都是困得昏昏欲睡,但今日有心事墊著,反倒比之前都要精神百倍。以至於一旁渾身疲憊的純妃都覺得詫異:「婉妃妹妹果真是年輕,本宮真是沒法比了。
陳靜婉尷尬一笑,心想她正在等永和宮傳訊息來呢,可不是得打起精神來麼?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
終於,在祭祀典禮快要結束的時候,皇后言中的竹苓和陳靜婉留在官裡的畫船一併到了,兩人行色匆匆又神色凝重,像是有要事稟告。
陳靜婉與春水對視一眼:大機率是金常在謀害不成事發了。
果不其然,竹苓是畫船請來將此事票告給富察皇后的。
富察皇后也沒想到在金常在快要臨盆前還真的能折騰出事情來,還好她囑咐了竹苓多盯著些,便讓畫船有了面見皇后娘娘的機會——金常在命人給婉妃下毒被抓了個正著,下毒之人已經送進了慎刑司,兩人來往的證據已經被查明,現在就看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懲罰結果了。
陳靜婉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不過既然已經塵埃落定,她自然是全憑富察皇后做主。
乾隆已經懲處了整個金家,現在就剩下了金常在。若是按照慣例,皇子的生母是不宜染上謀害其他皇嗣的罪名的,因此富察皇后大概能猜到陛下會選擇賜死金氏,但對外聲稱金氏難產而亡。
但現在直接賜死了金常在,反而是便宜了她。
金常在陷害婉妃不成,又進一步下毒謀害……富察皇后捻著手中的佛珠,已經有了打算。
「派人去將金氏的現狀告訴金常在。」富察皇后道,」這事做的不需要太隱秘,若是她動了胎氣就去請太醫,讓太醫照料好這一胎,最好她和龍制都不要有意外。」
茯苓稱「是」,便去做了。
富察皇后安排完這些,便主動起身告知了乾隆此事。
此時乾隆正在與太后商議新年搬去圓明園一事,驟然聽聞金常在的惡毒行徑,乾隆勃然大怒。
「賤婦,言中怎會有如此狠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