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緊了春水的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莫忠和小遠子應當都是沒有問題的,陳靜婉在心裡安慰自己,幸好有了預知夢境,不然此時的她可能真的會答應莫忠的提議。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她會孤身一人出現在麴院風荷的湖心亭橋邊了。
陳靜婉凝了凝神,最終搖了搖頭:「—起去,這天黑得緊,想必海姐姐不會走得太遠,興許是路上被什麼耽擱了。這天又黑,有些路並不好走,一起反倒有個照應。「
莫忠並沒有否定陳靜婉的提議。他恭敬地低下頭,小遠子在最前面掌燈,他便跟在陳靜婉身後留意周圍的聲響。
陳靜婉和春水對視一眼,告訴春水若是可以也盡呈防著莫忠。
畢竟她同莫忠也並不熟悉,雖然他對海常在看似忠心,但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他真正效忠的是
誰。
春水明白了陳靜婉的意思,留出心思小心觀察著莫忠的舉動。
四人沿著麴院風荷正中的湖泊繞了一圈,仍並未見到海常在的身影。
直到快要到陳靜婉夢中那處來回通道時,陳靜婉才在遠處看到一絲不合時宜的光亮。
——是海常在離開時莫如提著的燈籠!
這燈籠凌亂地散落在地面,裡面的火苗已經滅了,只剩下點星子還亮著,看樣子熄滅不久。它一看就並不是主人主動丟棄在這裡,大機率是受到了外力的撞擊或者撕扯,才會連支起燈籠的框架都斷裂開,更別說最外面一層紙糊的罩子。
莫忠將燈籠拾起時,他的臉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顯然他也認出了這就是他主子平時常用的燈
籠。
並且從燈籠的結局看,海常在或許真的出了事情。
陳靜婉想到夢中的場景,心跳驟然停了半分。
若夢中之人換成單純無害的海常在………
陳靜婉不敢想像這謀害之外的結局。
因此她立刻讓小遠子調轉方向,提著燈向樹木掩映的島嶼深處走去。
沿著熟悉的木橋向裡,一路上沒有一絲燈光,逼仄的小路周圍凝凍著湖水,只有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響。
陳靜婉望著天空,滿月如照,向內走時好像離它更近了些。
莫忠跟在陳靜婉身後,一言不發地,手裡卻仍然攥著海常在遺失的這燈籠。
陳靜婉一行人終於走到開闊處。
向遠處看去,蜿蜒曲折的湖心亭橫橋上空無一人,清亮的圓月正掛在湖心亭的斜上方。月光的清輝柔和,四散入冰面之中,恰好能倒映出湖心亭的影子。
與夢境中別無二致的場景出現在眼前,陳靜婉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分辨周圍的一切。橫橋兩側細微的燭火燃燒著,從陳靜婉的位置並不能看到湖岸旁兩側的灌木叢林中發生著什麼。
她搭在春水手腕上的手指收緊,等著小遠子提燈向更深處走去。
就在這時,兩處處於不同位置的聲音同時響起。
在她看不見的黑暗之下,她聽見了莫如的叫聲。
於此同時,乾隆御駕熟悉的腳步聲與李玉公公詢問陛下的話語也在陳靜婉的耳畔響起。
此時定立。
陳靜婉只覺得流逝的時間好像瞬間暫停,兩方的聲音也夏然而止,陳靜婉好像被隔離在一個空曠的靜謐所在,讓她無力從中分辨出更多的事情真相來。
直到突然有一人在她的耳畔打出響指,陳靜婉才立刻反應過來她現在身處何地,眼前上演的又是什麼——海常在這是替她遭受了夢中的謀。
想到夢中自己的結局,陳靜婉立刻意識到這是幕後之人想要嫁禍汙,蔑海常在的清白!
若是此時的海常在被乾隆撞見,那海常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