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過了……
無論去向何處,卦象對於韓蘇——都是大凶。
現下只有這個風水不錯的王爺府還算是個避禍之地。
她不能讓他離開,也不想讓他處於危險之境。
然而,有些事情,卻是躲也躲不過的。
皇家春狩如期而至,所有適齡皇家子弟皆須參加,與天子齊樂。
二皇子韓蘇也在名冊之中。
春狩,從被封為祈王爺後韓蘇每年都會參加,雖然從來不被重視,但也算是例行之事,不能不去。
這一日,韓蘇再次來到聽雨樓的時候,無卦直接領著他去到了後院潭水旁。
兩人相對而坐在倚池放置的石凳上,中間的小桌還擺著無卦尚未收起的三枚銅錢。
韓蘇這次特地帶了雜記來看,想著無卦算她的卦,他好在一旁看書打發午後時間。
可是,今日的無卦很是不同,她並沒有繼續一個人安靜地擺弄卦象,而是直接走到了韓蘇面前,語氣認真地說道,「不要去春狩。」
韓蘇微微頓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這怕是由不得我。」
無卦抿緊嘴唇,眉頭漸漸擰了起來,緩緩吐出三個字,「去不得。」
聽到她如此說話,韓蘇心下明白了些什麼,抬頭看她,無奈地淺淺一笑,「逃一時又能如何?終日惶惶,不如順其自然。」
無卦愕然——他竟已如此不顧了嗎?明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還偏要往那火坑裡跳!
沉著聲,她帶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怒氣,一字一頓,「既然能逃一時,那必能逃下一時。」
韓蘇苦笑了一下,「春狩,我是非去不可的。」
「難道重病之人也非去不可嗎?」
「重病?」韓蘇嘆了口氣,「裝病是行不通……」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無卦面無表情地向自己伸出了手,而後狠狠一推……
他的身後正是那潭清澈的池水。
……
「嘩啦——」
猝不及防,他被推了個正著,從坐著的石凳上直接跌入了潭水之中,冰冷的潭水瞬間將他包圍。
水湧進他的口鼻,不習水性的他剎時被嗆得喘不過氣來。
寒涼刺骨,幾乎凍住他的氣息。
好在潭水不深,他撲騰了一會終在潭中站穩,咳了好一會才順了氣息。
站在岸上的無卦向他伸出了一隻手,語氣有些內疚與焦急,「快上來。」
感受著周身寒涼,韓蘇渾身濕漉漉地站在潭水之中,一手撐著石階,一手扶著胸口,抬眼看著她,嘴角一點點地裂開了笑容,「你可真下得了手。」
說完,他避開了無卦的手,自己撐著臺階躍了上來,「不要把你弄濕了。」
看著他如水中精靈般濕著黑髮,臉色因寒冷而變得有些發白,無卦突然緊張了起來,剛才的果斷兇狠全然不見,「你快去換件衣服。」
韓蘇打了個噴嚏,笑著搖頭,「不行,萬一病不了,你可不是白忙活了。」
無卦一路推了他進了屋裡,而後抱了自己的被子就往他身上蓋,「你且等等,我去讓徐管家拿衣服來。」
被無卦拉著匆忙趕到的徐管家見到韓蘇濕成這般,真是嚇得不輕。
韓蘇不在意地說道,「我不小心跌湖裡去了。」
當天夜裡韓蘇果然發起熱來,如無卦想得那般得了重病去不了春狩了。
無卦知道,韓蘇此世大劫必是死於非命,所以大病什麼的絕不會要了他的命。儘管他現下生病,她看在眼裡很是難過,但是和生病比起來,那春狩之行就如鬼門關一般。
她知道自己已然停不下來了,從一次次拒絕他出遊的建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