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停下手中活計,想了想,答道,「王爺,這無卦姑娘的性格倒是獨特。」
「說來聽聽。」
「年紀輕輕,從不喜形於色,而且似乎有些……」徐管家斟酌了下,選了一個詞,「有些過於冷漠?」
「冷漠?」韓蘇笑著搖了搖頭,「她就是個嘴硬心軟的。」
「這……我就不如王爺清楚了。」徐管家很實在地說道,可那話裡怎麼聽怎麼有著一絲揶揄。
韓蘇狀似平靜地再次拿起了書,「徐先生今日話似乎有些多。」
徐管家笑了笑,繼續整理去了。
手中拿著書,韓蘇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總是面無表情的清瘦女子。
——嗯,她只有我清楚,這點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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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萬事有解,無事不通。
可否通天曉地,卦顯乾坤。
——起卦
誠心求問,但求解。
天道地道,牛鬼蛇神;天靈地靈、千機自現。
——出卦。
無卦睜開雙眼往桌上看去。
一枚陰面的錢幣孤孤單單地躺在那裡,餘下兩枚不知所蹤。
握有龜殼的那隻手不覺輕抖一下,傳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無卦的眉頭緊緊鎖起,心中越發凌亂。
道曰:天生道,道生一,一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物。
卦從:一生二,二生三,三現乾坤。
她現下只得有一,無二三,並不成卦。
這就是說——不可算。
從小到大,如此情景她並不陌生。
算師父,她不得卦;算自己,她不成卦;如今又多了個國師也是自己不可算之人。
無卦嘆了口氣——看來那個國師的修為要比自己高,所以才什麼都算不出來。
只有另闢蹊徑了。
她再次起卦,此次所算——問帝王相韓晟一月之內可有見過算卦老者。
卦象恢復正常,可是內容卻是未曾見過。
會不會師父壓根就沒有見到過韓晟,她算錯了方向?
說是這麼說,可是她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是那麼簡單。
畢竟她算不出來那個國師,不是嗎?
龜殼傳來溫涼的觸感,她緩緩撫著凹凹凸凸的紋路一言不發。
既然師父來過洛陽,就一定有人見過他,遲早她一定會算出來。
她只希望,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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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青竹來敲了門。
她送來了今日晚食,精緻小菜放在桌上後,青竹便站在了一旁,隨時等候吩咐。
見她不聲不響地站在一邊,無卦很是不習慣——從小到大,她吃飯的時候被人這麼伺候這是第二次。當然第一次是那頓接風宴。
可是平日裡也這麼伺候著,實在是不大自在。
想了想,無卦轉過頭,「青竹?」
「在。」
「嗯……我這裡你以後把吃的送來就行,不用伺候我。我吃完自會把東西放在門口的。」
青竹恭敬地行了個禮,「是,姑娘還請慢用。」接著,她便面對她退了出去,雙手帶上了門。
過了一會,無卦又聽到了院門被關上的聲音。
這下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無卦一下覺得輕巧了好多。
看看桌上的食物,竟然還有一包包得好好的大肉骨頭。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