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相處下來,倒也融洽。
無卦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一邊說著韓蘇是個大麻煩,還一邊會將好一點的食物留給他。
——就他這身子骨,不多吃點怎麼受得住旅途顛簸,萬一舊傷復發,我還不得被麻煩死。這是無卦對自己行為的解釋。
每天面對著表情不多的無卦,韓蘇倒是越發開朗起來了,似乎在她身邊他就完全沒有必要去擔憂什麼。
反正她都算得出來,不是嗎?
人煙漸漸多了起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到洛陽了。
這一日,韓蘇和無卦一起坐在馬車前頭,無卦正在趕車。
小黑拱在韓蘇的懷裡睡得正香。
這段時日小黑早已和韓蘇打成了一片,動不動就往他懷裡鑽。
無卦對此總結為:見色忘友。
外頭陽光正好,給冬日添了幾分暖意。
馬車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顛簸前行,晃晃悠悠帶著幾分閒情。
韓蘇摸著小黑,看向無卦,「無卦,你會在洛陽待多久?」
無卦看了看天,「應該會有一段時日。」
「那你準備住在哪?」
「自然是客棧。」
韓蘇皺了眉,「客棧哪有家裡舒服,還要花銀子。」他看向無卦,認真地說道,「去到洛陽,你就是我家的貴客。如若你不嫌棄的話,就且在我家住下吧,也好讓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無卦搖搖頭,「不用了,你只需把銀子還我就行。這一路算上馬車,一共花了二十兩。你給我十兩就行。馬車我到洛陽會賣掉,到時錢再分你一半。」
「賣馬車的錢就不用給我了,畢竟在山上的時候我還麻煩了你許久。」韓蘇聽了連連搖頭。
「也……好。」其實無卦想說的是「也是」,但臨到頭她舌頭一平換了了說法。這樣比較委婉一點,嗯嗯。
「但還是住我家比較好,洛陽的客棧……真的不便宜。」韓蘇特意加重了不便宜三個字。
而無卦在聽到這三個字後果然轉向了他,「有多貴?」
韓蘇有些好奇地問道,「這個……你不能算嗎?」
無卦汗然,為什麼這種事情要算,大材小用。
韓蘇被無卦看得尷尬,抬眼看向了別處。剛才他沒感覺錯的話,無卦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莫名其妙。
「反正二十兩住一個月應該是不夠的。」韓蘇說了一個大概,他還準備多說上幾句勸她的話,可一旁的無卦已經搶先開了口。
「既然你這麼熱情相邀,我只好卻之不恭了。麻煩到時給我個安靜點的屋子。」
看著無卦一本正經的樣子,韓蘇嘴角經不住上揚了起來,「一定、一定。」
「嗯,說定了。」話畢,無卦轉回頭繼續專心駕車。
韓蘇對著無卦的側臉,嘴邊依舊掛著那份笑意。
陽光勾勒出她側臉的輪廓,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平靜無波的黑色眼眸,清瘦的容顏總帶著幾分疏離。
平日的她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偶爾還會毒舌,一點都沒有女孩子該有的溫柔婉約。也就山裡面才能出來她這樣的人。想到這,韓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
可是,偏偏是這樣的她,讓他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心。
無卦,姬無卦。
真是個有趣的人。
初相識,不經意。
怎可知,徹心扉。
彼之一世,吾許一生。
是劫是緣,鏡花水月。
作者有話要說:
☆、無卦有卦
洛陽城往東四十餘裡,小楊村。
再次見到人煙的時候,韓蘇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