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不會惹事,絕對不會逃跑的!」
「好……不好?」
聲音漸漸哽咽,她的期冀在他的沉默中緩緩崩塌。
「果然……不行嗎。」
卸了力一般靠在了床上,她想她是懂了。
司馬大人怎麼會因為她得一句小小請求去忤逆尊上呢?現在的她不過只是一個廢人罷了。
「讓你為難了。」
低著頭,她定定看著身上的棉被,淺灰的顏色不帶一絲色彩,暗沉得沒有一絲希望。
「對不起。」司馬欽終於開了口,卻只是最讓人無奈地三個字。
他沒有把握,尊上究竟要做什麼他也不知道。尊上的話他不能違逆。那是一種奇怪的、與生俱來的不能違逆。
司馬欽離開了,在說了一些對於此時的巫雙來說不痛不癢的安慰後離開了。
十七歲的年紀,她就成了一個廢人。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沒有盼頭。
渾渾噩噩地一直躺著,她和一個活死人有什麼兩樣?
本來她就是一抹飄絮,風吹到哪是哪,無親無友,無牽無掛。
而現在……她還是個廢人,無手無腳,動彈不得。
這麼活著,究竟有什麼意思?
呵,果然人呢就是不能太閒——一閒什麼念頭都出來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矯情呢。
「大娘……明天能不能做頓大餐給我吃?」
「姑娘想吃什麼?」
「我想吃烤鴨、燒雞、紅燒魚、鮮筍湯……」她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報著,足足說了六七樣。
呂大娘有些吃驚,「這麼多,姑娘吃得下?要不我們分幾天……」
「突然想像平常人家過年一樣,所有好菜都能吃一吃。」巫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從來沒吃過一頓大餐呢。好想能吃一次。」
呂大娘看著她笑得有些靦腆的樣子突然就心軟了,「好,大娘明天給做。」
第二天,呂大娘從早忙活到晚,終於在晚飯的時候弄齊全了一大桌菜。
「姑娘,吃飯了!」
「好香啊!」
呂大娘餵著巫雙,自己也不時吃兩口,兩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這一桌飯菜也消了一半,兩人都飽透了。
吃完飯,呂大娘伺候巫雙洗漱完,幫她好好蓋了被子。
「姑娘好好睡一覺。」
「能不能幫我留個窗,我喜歡夜裡有些微風。」
「好,我開稍遠點的那扇,省得著涼。」
呂大娘去外間歇息了,巫雙心滿意足地感受著飽腹的感覺。
窗外,月色能透進一些,朦朦朧朧地灑在地面上好似一層銀霜。
偶爾吹來的清風帶著山林獨有的氣味,抒寫著夜的篇章。
平靜的夜,沒有狂風,沒有暴雨,時有蟲鳴,時有微風,真是個不錯的日子。
她心裡稍稍顫了顫——會很疼吧。
自盡這個念頭是前幾天出來的,在她知道那些釘子去不掉了之後……
念頭一旦起來了,就一直在那揮散不去,漸漸地她也開始覺得——也許死了真的比這麼活著要好。一個手腳皆廢的孤家寡人,在這世上,還真是挺多餘的。
所以……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啊。
下輩子投胎一定要努力遇到一個好人家!
又看了會兒房梁,巫雙深吸了幾口氣,給自己壯膽。
就一下,不怕!
一、二、三!
牙關猛地一闔,渾身一顫,她屏住呼吸,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嘶……好疼!
好疼好疼!
眼淚瞬間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