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房子面前,他們便瞧出了這是一間土地廟。如果說丁師弟在這裡也是很正常,畢竟來土地廟借宿的人不少。可如果他在這裡,怎麼會不和他們聯絡呢?
「丁師弟?」尹夕試探著叫了一聲。
這個土地廟看上去有些破舊,大門正關著,四周散落著一些沾著泥的簾布、紙屑——應該都是以前廟裡的東西。
站在廟門口,尹夕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有迴音。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看紀百里他們。
「我進去看看。」紀百里走上前徑直開啟了廟門。
「吱呀——」
門沒鎖,只是掩上了。
屋裡從門口一眼看去沒什麼特別,可是紀百里手上的紙鶴轉得更歡了,看來定是在此處無疑。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並未散去的奇怪味道。他站在門口,眉頭微皺。
這氣味好似是……
血?
心下暗道不好,紀百里忙三步並兩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屋內並沒什麼特別之處,他四下看了看,除了地上有一些燒過篝火的痕跡和殘留的木柴,其他並沒有什麼發現。空空蕩蕩的廟裡頭,也算是一目瞭然。
難道,是他多慮了?
然而,正當他回過身要叫門外人進來的時候,他的視線掃過了廟門的方向。
霎時,紀百里整個身子都僵直起來,眼中情緒起伏不定。
「紀師兄怎麼了?」
尹夕看到他表情不對,急急忙忙也踏進了廟裡。封時遠、陸原緊隨其後。
紀百里緩緩捏住了手中紙鶴,有些遲疑地往廟門那處走去。
就在門邊上,有一個人靠牆盤腿,低頭坐著。由於正好被廟門陰影擋著,他的情況看得不是很真切。
一步、兩步、三步……
紀百里走過去站定身子,而後沉默了。
那個人的衣衫沾滿了發黑的血跡,早已沒了氣息。而他穿著紫雲山的鞋子,那熟悉的衣衫,還有熟悉的身形,正是丁松丁師弟無疑。
「啊!」尹夕驚叫一聲,捂住嘴站在原處不覺就紅了眼睛。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陸原面上滿是不敢置信。
封時遠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也走到了門邊,和紀百里一起靜靜蹲□□檢視了起來。
丁松的眼睛依然張著,滿臉都是死前的絕望。
致命傷在脖頸,就一道傷口,深可見骨。
「不是刀,也不是劍。」紀百里伸手闔上了丁松的眼睛,聲音很是沉重,「丁師弟脖子上的傷口更像是被撕扯而成。」
封時遠比量了幾下,「常人怎能撕扯傷口至此?」
就像是活生生被撕咬開一般,卻還沒有齒印。
「所以,丁師弟一定是遇到了不同尋常的人。或者……不是人。」紀百里心下悲痛,說話也帶著壓抑的感覺。
「一定是那個鬼妖!」尹夕早已淚流滿面,「我們在天霜城找了那麼多天,她早該需要吃人生氣了。想不到,她竟然出了城還找上了丁師弟!」
確實,這麼多天沒有找到那個鬼妖,她的人形應該已經撐不住,需要吃人補充了。但是城內一直太平無事,而現在丁師弟又……這麼一說也是很對得上的。
丁松的身上已經出現了屍斑,也許由於最近天氣比較寒冷,是以屍身才能儲存。
他死不瞑目,想必心中大有仇恨。
尹夕哭得止不住,其他三人也紅了眼眶。
「丁師弟離我們這麼近,卻……還是讓丁師弟入土為安吧。」
陸原抹了抹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大男人哭哭啼啼不像話。
「好。」紀百里低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