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滿閉了閉眼,將沉沉的悲痛和無力掩蓋起來,「他說他要報恩,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林家給的,他是自願的。
我雖然覺得不忿,為他難過心疼,但到底也是個未成年人,不知道怎麼幫他。
後來我乾脆自學起法律,又請教了專業人士。
再後來,我乾脆改了大學的專業,學起了法律。
講不清單純為了林塵,還是林塵的事給了我觸動,我確實希望用法律來維護弱勢群體的權利,讓骯髒而噁心的人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關進位度的牢籠。
後來我又去找過林塵一次,我拿著收集到的證據,給他列一條又一條的律法,告訴他只要他想,我能幫他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但林塵很生氣,他不僅撕掉了我準備的一切,還又哭了。
他聲嘶力竭地問我怎麼就不懂呢。
說他這種人生來就是賤命一條,曾經嘗到的所有含有玻璃渣的糖都是林家給的,可能會劃上喉嚨和腸胃,但卻也在入口那一刻嘗到了甜。
他知足了。
我怒其不爭,跟他說他被林家pua了,讓他清醒清醒。
他卻哭著讓我滾,問我算什麼,憑什麼插手他的生活,幹預他的選擇。
我啞口無言。
再後來,我們再也沒聯絡過了。
我搬去小三樓,不僅是因為那會拒絕了潛規則太窮了,還得知了遲到了多年的真相。
在高中貼吧的一個樹洞秘密的貼子裡,林塵匿名寫著那件事的解釋。
他說那時候他養母已經問他我是誰呢,準備動用關係教訓我,是他用跟我絕交的方式安了養母的心,甚至……答應他們再不進娛樂圈。」
林塵愣愣地聽著兩人的舊事,為之惋惜,也為之動容。
「你來找我時的自信,我在林塵身上看過,是最早面對學習時。但他那份自信早被歲月和林家磋磨沒了。
所以我發現了端倪。
再然後是你的資金,林塵絕不可能有那筆錢,除非他把自己賣了,所以我才故意那麼問你。
跟你開那些口無遮攔的玩笑,也並不是想佔你便宜。
其實……」袁滿頓了頓才低聲道,「其實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你就是林塵,終於擺脫了心魔打算為自己而活。
畢竟來找我的你,恣意又鮮活,輕鬆又樂觀,實在是讓人高興。
後來我又默默觀察了你一段時間。
終於確信自己那點奢望只是奢望,不是事實。
跟你相處很舒服,很容易被你的純粹跟自信感染,叫人敢拋開一切雜念輕鬆愉快地往前沖。
你跟林塵完全是兩類人,或許你們都有敏感的內心,但他將其當成了負擔壓抑痛苦,但你卻將其踩在腳下積極樂觀。
他像一葉負重前行的小舟,孤苦無依地在海上漂泊,卻有著純粹善良的底色,想要將承載的人送上岸,無論好壞善惡。
我心疼林塵的遭遇,惋惜他的離開。
或許還有年少的一時想做英雄的衝動和成年後夢想未完成的執念。
但也僅限如此了。
而你,更似一彎清冷耀眼的彎月,將你的敏感脆弱隱藏在凡人看不見的黑暗處,奮力閃耀發光,是夜空中最璀璨奪目的存在,吸引著萬千繁星尾隨追逐。
而我也不免俗,成了那萬千繁星中的一顆。」
第98章 身邊沒野男人吧?
此時,傾聽袁滿剖析情感的林塵並不知,因為他當中走神的那一分鐘,已經同時讓幾個男人的腦海產生了不同的畫面。
先是顧凌雲,他自傍晚開始到現在,腦海里出現過三次不同的影像。
還是熟悉的開端,白色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