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拒絕我的提議，我為此還沾沾自喜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我發現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覺得高興，反而會一個人偷偷難過。
我廢了很大的精力去調查你的過去，才知道你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顧凌雲的聲音越發低沉，不知不覺間沾染了悲痛：「後來我跟你坦言我愛你，也陪著你一起去看心理醫生，更是對你百依百順，想方設法對你好。
可惜不僅沒有效果，還讓你越發嚴重。
你再也不相信我了，覺得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補償而不是因為愛，常常因為我對你好而難過。
我對你越好你越難過。
再後來的一年，我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小專案，這個專案做的是非常規心理治療。
說白了就是透過人物和故事設定，讓人去感知情緒、治癒心理創傷，達到預期的治療效果。
我大力投資了這個專案，而我們則成為了第一個實驗這個專案的人。
現在，我們就是在這個專案裡。」
第106章 接下來寶寶自己召喚吧。
包廂裡很安靜，連顧凌雲輕聲講述的聲音都停了。
林塵緊緊握著他的手，緩緩消化著資訊量巨大的真相。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那我們要怎麼回去？」林塵吶吶問，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顧凌雲沉默片刻，迎上林塵略顯茫然的眼睛，問得認真：「塵塵，你現在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感情嗎？」
他沒說愛，只談感情。
林塵點頭，無比肯定地回：「我知道你愛我。」
不只是這裡的顧凌雲，還有現實世界的顧凌雲。
甚至沈胥白、闌景玉、傅閆謙、陸知衍。
他大動干戈投資這個專案，又將自己一分為五變成不同的人分散在他周遭，也不過是讓他明白，無論身份如何變化、年齡如何變化、人際關係如何變化，他們最終會相遇，而他也終將堅定地選擇他。
說不感動是假的，說不震撼也是假的。
林塵一直以為自己才情竇初開，才開始享受戀愛的感觸。
卻不想在現實世界，他早就對顧凌雲動了心，而顧凌雲也為他付出瞭如此之多。
見顧凌雲偷偷鬆了口氣，林塵只覺得心疼。
是他先動的心，是他先去肖想遠在天邊的他，如《佞臣》裡的阿九一樣，愛上了自己的恩人高讓。
又怎麼能埋怨高讓不懂自己的心，自怨自艾患上心理疾病呢。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自己的選擇自己買單。
顧凌雲自始至終都不欠他的。
能得到他的愛，是他的福氣。
即便一輩子單戀，也是他自己的選擇造就的結果。
他不想他們之間有這個結，便捏了捏顧凌雲的手，真誠道：「你不用自責，是我以前鑽了牛角尖。」
——幻想顧凌雲資助他是因為他特殊，幻想顧凌雲喜歡他的努力和接近。
而等到顧凌雲真的對他有那份心思時，他倒是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那份勇敢和自信弄丟了，變得患得患失、猶豫忐忑，徹底病了。
他們之間的錯過，說到底是他的思想問題。
從不該幻想時奢望，到該珍惜時懷疑，一直在錯軌。
而顧凌雲自始至終在做自己，從最初對他無情，到最後對他深愛，他始終在自己的軌道上行走，又何錯之有。
想通這一點，心裡若隱若現的那點悲傷徹底消散，他頓時覺得輕鬆無比。
「過去就讓他過去吧，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林塵語氣輕揚，眼裡有光。
是顧凌雲記憶裡自信又張揚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