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隊玩似地打個架子鼓, 饒是劉逝川再三擺爛, 他表現出的專業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企及。
這樣的人居然開口承認自己是廢物。
「我說我會保護他, 他說我們只是學生, 還是個孩子。」
他們還弱小, 沒有任何力量。
江遊理解劉逝川此刻的無力感,一如當時離開的他。
他們沒有對抗的能力。
「洋洋說的不無道理,他一直活的很通透。」江遊也是後來才發現真實的周洋,他覺得很失敗。
他選擇了逃避,他還喜歡著吉他,卻拿不起來,他喜歡的只是和周洋共有吉他的那段時光,吉他保護不了他們。
劉逝川習慣了家族的庇佑和長輩的愛護,他從來不認為讓家裡人出手解決問題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
周洋的話讓他如遭重擊。
「逝川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哥哥姐姐,都是很好的人,我喜歡他們,想珍惜自己在他們心裡的印象。」周洋珍惜身邊出現的每一份善意。
他還想去劉逝川家裡過年,蹭吃蹭喝:「逝川,家族給了你安逸和庇護,你就有責任維護他,就算不能發揚光大,也不能給他帶去不相干的麻煩。」
劉逝川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觀念,家裡的長輩讓他們做自己就好,家族會無條件站在他們身後。
只有備受寵愛的人才會忽略家族對他們的付出,並理所當然。
沒有被愛過的人,才會對一絲絲善意都感激涕零。
劉逝川無法反駁周洋的觀點。
這是他挫敗和無力的原因之一。
劉逝川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他來南音的原因。
不出意外,es他們這一輩的家主會從他和劉飛羽之間決出。
但劉飛羽跑了,跑到了南都這個千里之外的地方。
年少的劉逝川心高氣傲,他一直認為,長輩說的把家族給他,只不過是因為兄長撩了挑子,人家不要才塞給他。
劉逝川不甘心,就算他將來有意接手es,也希望是和劉飛羽公平競爭,得到家族其他人的認可。
而不是因為其他人對他幼小的偏愛。
儘管他自認為自己是個成年人,很成熟了,實際上年少幼稚的想法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我同意他休學了。」劉逝川面無表情,只有些許苦澀。
江遊一時分不清是咖啡帶來的滋味還是其他原因:「我讓你去勸他,你反倒被他說服了,他真的成長了。」
不是那個沒有人陪伴就很不安會難過痛哭的小孩子。
「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要向前邁開步伐,我怎麼能阻止他。」就算前方荊棘滿路,這是周洋第一次不顧其他人的意願非做不可的事。
「他原諒你了。」劉逝川繼續道。
「是嘛這樣啊」江遊扣著易拉環,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原諒就意味著放下。
他離開後,周洋給他發過很多訊息,他也幾次三番回復,放棄吧,他們不能再做朋友了。
這句話突然一天成真,他卻沒有想像那麼開心。
在練習室見到周洋的那天,他很開心,周洋心裡還有他。
他希望周洋能無憂無慮繼續自己的人生。
卻不想自己被他剔除在他的人生之外。
事情真的發生了,江遊也只能接受。
「這樣也好。」
「你可以原諒,但你的家人不能原諒,我尊重他的意願,不會做什麼。」劉逝川無論做了什麼,家族一定會知道他的動向,就像給謝暮找醫生一樣,當時家裡人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連劉飛羽都換了多個電話轟炸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