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資方是大爹呢。
今天拍的第一條鏡頭是官員將男主鎖在辦公室剪他的頭髮,笑得瘮人,告訴他如果再不肯乖乖回老家下次剪的就不是頭髮了,最後還要按住男主的腦袋使勁晃晃。
出演官員的是演藝界的金牌配角汪老師,曾出演過多名反派角色,其演技之精湛令觀眾紛紛警察局要他們查一下汪老師的底細,看著不像是演的。
許多導演提起汪老師必然要豎起大拇指:「一秒入戲,從不ng。」
溫絳和汪老師兩人對著臺詞,溫絳注意到他的眼睛時不時往一邊瞥,臺詞竟念得磕巴了一句。
最後又掏出手絹擦擦額頭細汗。
好像非常緊張。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優雅翹著腿喝著茶水的「小張」。
溫絳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果然還是瞞不過這些人的眼睛。
溫絳小聲道:「汪老師別緊張,小張其實人很不錯的。」
汪老師擦汗xn,點點頭:「好……好……」
場記板一敲,正式開始。
汪老師做了個深呼吸,晃晃頭,將一切雜念排除在外,努力進入情緒。
他用拇指和中指夾著煙,背對著溫絳,看著窗外的梧桐樹。
因為二手菸對胎兒傷害極大,但這又是必要場景,劇組特意換成了香薰煙噴,以假亂真。
「你說叫什麼名字?」汪老師回頭問道。
不等男主回答,他哂笑一聲:「罷了,名字也不重要。」
說完,他抽出錢夾拿出一沓百元大鈔,面目慈藹地拉過男主一隻手,將錢拍在男主掌心:
「買張回家的車票,記住,就買軟臥,舒服。」
夏傾看著鏡頭,點點頭。
汪老師確實厲害,明明表現出慈愛祥和的臉,還說著關切仁慈的話語,但就是令人背後滋滋冒冷汗。
男主這時也明白了官員的意思,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是奉勸,其實已經是威脅了。
溫絳漸漸收攏五指,猛地將錢拍在桌子上,眼中的情緒如暴風襲來:
「閆書記,現在、現在天冷了,我……我就想給我女兒買一件棉衣,她從小就特別怕冷。」
短促的臺詞,將一個面對如狼似虎的官員而稍顯膽怯,卻又不願意放棄的父親表現得淋漓盡致。
汪老師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嗤笑,語調轉了幾個彎,輕蔑又傲慢:
「現在這個季節,冷的,可不光是你女兒。」
接下來,他要按住男主的頭晃一晃。
只是手剛觸碰到溫絳的假髮,腦海中瘋狂冒出:
這是資方的人,資方就坐在旁邊,我……我不敢!
下一秒,他的手條件反射地縮回去。
「停!」夏傾探出頭,「汪老師,這個動作表現力度不夠,再強烈一點。」
汪老師緩緩看向霍卿章。
霍卿章端起茶杯,輕吹熱氣。
汪老師閉上眼睛,再次敲響場記板後,他朝溫絳的腦袋伸出手。
下一秒又縮了回去。
這不是腦袋,這是他的生死存亡!
夏傾皺起眉頭:「汪老師,您不舒服麼。」
溫絳看著霍卿章,心道這不是不舒服,是恐懼。
他起身走向霍卿章,扯了扯霍卿章的袖子,小聲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霍卿章笑笑:「我不累,看你拍戲還挺有趣的。」
溫絳在心中翻了個大白眼,表面上卻委屈巴巴:「可是你在這,其他人會受影響。」
霍卿章聽明白他話中之意,反道:「我沒說我是誰啊。」
「有時候,眼睛比嘴巴更直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