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絳輕輕放下小貓,雙手交叉攏在一起,手指不斷摩挲著,看起來有些侷促。
「對不起代表,你知道我以前沒朋友,沒有為他人慶祝生日的經驗,不知道該準備什麼禮物……」
潛臺詞就是:你想要什麼直接說不行麼,磨磨唧唧的,非逼我演這一出。
霍卿章看溫絳這副自責的模樣,視線頓了頓,自己倒也產生了自責的情緒。
的確,他沒有考慮溫絳從前的生活環境,或許都沒人為他慶祝過生日,因此這個對他來說無異於世紀難題。
霍卿章看向溫絳,語氣堅定:「想要的禮物,是你對我獨有的稱呼。」
他這樣一說,溫絳瞬間明白。
自己一直「代表代表」地喊,戳了他脆弱的自尊心了。
溫絳也做了個深呼吸,挺直了腰板:
「小霍。」
霍卿章:……
見霍卿章不回應,溫絳又試探著:「章哥?」
霍卿章:……
一時分不清這人是不開竅還是故意的。
溫絳也不再逗他,搖晃著他的手軟軟叫了聲:「開玩笑的,卿章哥哥,生日快樂。」
霍卿章倏然低下頭,嘴角不斷上揚,手上卻沒停下,試圖用工作掩飾自己開花般的內心。
他喊自己「卿章哥哥」。
真可愛。
溫絳還是請客帶著霍卿章下了館子。
「卿章哥哥吃肉。」
「卿章哥哥吃蝦。」
「卿章哥哥喝紅酒麼?」
卿章哥哥四個字充斥在整場飯局。
溫絳看得出,今晚的霍卿章心情不錯。
雖然只是細微到無法察覺的表情變化。
霍卿章的嘴角是自然的微微下垂,這導致他看起來總是一副生人勿近臉,加上他的出身以及成長的環境,令很多人以為他是個不會笑的面癱,總是滿臉嚴肅,是個不能招惹的,任是誰見了都覺得膽寒。
但今晚的霍卿章嘴角恢復了正常角度,偶爾看過去時還能依稀察覺到有在微微上翹。
溫絳還特意讓後廚準備了水果小蛋糕,想著就算霍卿章不吃,可生日嘛,總該是要有個蛋糕撐撐場子。
可霍卿章不光吃了,還和溫絳一起吃完了。
或許溫絳不知道,這是霍卿章三十五年來唯一一次慶祝生日。
也是最開心最難忘的一次生日。
沒錯,是三十五年。
十八歲那年,他放學途中在車外看到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獨自一人站在血色夕陽下,像是被父母攆出來站在門口罰站。
但那個孩子的臉上看不到這個年紀該有的慌亂以及哭嚎,沉默冷靜的像個成年人。
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曾經被母親毀掉遊戲卡的自己。
霍卿章決定幫助這個男孩。
後來打聽過才知道,男孩子名叫溫殊,父母雙亡後跟著舅舅生活,而舅舅一家似乎不怎麼待見他,很可能是為了男孩父母的賠償金和遺產才把孩子接到身邊。
霍卿章瞞過舅舅一家,私底下開始對男孩進行資助,一直到男孩十八歲那年,他也二十八歲了。
在此之前,兩人甚至沒有正兒八經見過面,霍卿章也忙,大學畢業後去了國外深造,回來後接管公司工作,很少有機會更不會主動去見這個男孩。
資助人和被資助人,是要保持距離的。
可霍卿章認為,十八歲成年禮對一個人來說是人生重要節點,應該好好慶祝。
於是那年聖誕節,他主動約見男孩,並為他準備了禮物。
可最終還是沒能見到。
他穿進了一本奇奇怪怪的小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