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熙的內心直接被她爸這番話給戳穿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行了你少說兩句吧,我要去車站。」
陶建樹無奈,只好開車,嘴上卻嘮叨個不停:「你現在就是一匹脫韁野馬,那臭小子還是沒能把你降住,真把你降住了,你也不會走了。」
這回顧文熙就沒再理她爸。因為之前沒有在網上訂票,所以她到了火車站後要先去售票大廳買票,當工作人員問她要去哪的時候,她還有點茫然,因為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想了一兩秒鐘,她回了一句:「最快出發的一班車是到哪兒的?」視窗裡面的那位女工作人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幫她查詢了一下:「最快出發的話,你現在能買到的只有半個小時後西輔到常州的高鐵票。」
顧文熙:「那就這個了。」
……
「刑滿釋放」的那天,智衡早早就收拾好東西了,只等著家裡人來接他「出獄」。早上八點多一點,智勇就開著車帶著智衡他媽和他姥姥來接兒子了,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走出戒毒所後,智衡還看到了顧文熙她爸,但唯獨沒有見到顧文熙。
其實在看到陶建樹的那一刻,他就突然有點明白她為什麼沒來了,但卻不願意往那個方面想,因為怕把自己氣死,所以乾脆連問都不問,只跟陶建樹打了個招呼就要走。
但是智勇卻不知道自己兒子心裡面是怎麼想的,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老陶,蓁蓁呢?不是說好今天中午兩家人一起吃飯麼?」
陶建樹肯定不敢說實話,撓著頭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組織上還有點事需要她,估計這幾天都沒法吃飯了。」
智衡他媽劉玉一聽這話還有點擔心:「都懷孕了還有事啊,不會累壞身體吧?」
智勇明白各部門間的規定,不該問的事不能問,尤其是涉及特情處的案子,當即嚴肅批評了劉玉一句:「不懂你就別瞎問。」
劉玉不甘示弱地懟了回去:「我關心關心兒媳婦怎麼了?」
智勇瞬間就慫了:「好好好我錯了,我跟你認錯。」
要是放在平時,智衡聽見他爸媽鬥嘴,肯定會接著這個機會撮合他們倆個去復婚,他知道自己父母之間還有感情,就是他媽太傲嬌了,而他爸又太死板,所以才會一直拖著沒去復婚,但是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顧不上這件事了,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安靜地站在一旁,漠不關心地聽著幾位家長交談寒暄,直至他們的談話結束,他也沒多問一句有關她的問題,轉身就朝著他爸的車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陶建樹卻突然喊住了他:「小衡,你先別走,叔叔有話跟你說。」
智衡停下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一言不發地看著陶建樹。
身邊這麼多人,陶建樹也沒法開口,只好先對智勇說道:「你也知道那件案子剛結束,後續工作挺複雜,智衡也算是個半參與者,我要帶他回特情處一趟,跟他核對一些情況,你看能不能把你兒子借給我幾天用用。」
智勇毫不猶豫,順手就把智衡朝著陶建樹推了過去:「用,隨便用!以後我兒子就是你兒子,想怎麼使喚就是怎麼使喚!」
陶建樹笑了,樂呵呵地回了一句:「我女兒還是我女兒。」
上了陶建樹的車後,智衡的臉色還是沒有緩和,直至車輛啟動,順著馬路平穩飛馳的時候,他才開口,極力壓抑著怒火問道:「她是不是又走了?」
陶建樹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她當了整整十年的臥底,十年以來,我們放出去的所有特情裡面就只有她一個人活下來了,所以她有著很嚴重的心理創傷,我希望你能理解她。」
智衡氣極反笑:「我理解她,她能理解我麼?她為什麼不願意讓我和她一起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