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已近黃昏,遙遠的地平線上霞光萬丈。
溫暖而飽滿的春日湧動著,雲彩如畫,大地生機蓬勃。
青青翠翠的草木之中,花海與輕風搖曳,吹開面紗,他看見採蜜姑娘舒展的笑顏。
極柔美,極明媚,可愛到全世界也比不上她的甜。
甜到謨諭直冒粉紅泡泡。
他腫著張豬頭一樣的臉在那傻笑。
蠢死了。
……
勤勞的蜜蜂們慢慢回巢,養蜂人居無定所,隨花開遷徙。
簡陋小屋一點點升起炊煙,人們的交談聲此起彼伏喧囂不已,重山峻嶺裡熱鬧極了。
謨諭大咧咧坐在塵土上,姑娘在石塊旁給他抹藥,指尖輕輕地繞。
他纏著人家不停地說話。
身邊有人在修蜂箱,砰咚、砰咚、砰咚。
“好咯好咯,小郎君,你的臉很快就能恢復了,記得下次別再睡花叢裡咯。”她善意地提醒著,殊不知自己以後會和對方一起睡在花叢裡好多好多次。
“姑娘,我姓莫。姑娘,你叫什麼?姑娘,你有婚配沒有?”
他一個接一個問得大膽,反正都毀容了也不要臉了。
女子已經取下黑紗,姣好的容貌叫他眼睛都看直了,也把人看羞了。她抿著朱唇沒答一句話,難以回視熾熱的目光。
“姐!你來幫我看看這個箱子!”修理人及時幫她解了圍。
女子起身,謨諭尾巴似的跟著,兩個人過去仔細觀察,最後認為是釘錘不得勁。
“下次進城,要找鐵匠把這批磨損的工具都修好。”她安排下工作計劃,似乎在人群中有些地位,對方應聲點頭,記著了。
謨諭湊上去諂媚道:“姑娘,我有大錘子給你用,你要不要?”
要論寶物,九真峰首席除妖師怎麼會缺呢?別說鐵錘子,就是銀錘子、金錘子都能給你淹死。
說著就往自己腰下摸過去。
誰知姑娘聞言色變,還沒等他掏出藏寶袋,就紅著臉怒罵一聲:“寶器鬼!”
往他身上揍幾拳,氣沖沖地落荒而逃。
謨諭完全不懂自己犯了什麼罪。
但是他感覺,人家就是發火也好可愛噢……嘿嘿。
總而言之,謨諭黏住了這群養蜂人。
他幹起苦力活來多快好省,別人搬一個蜂箱他搬一打,劈一樁木柴他劈十樁,於是就這麼死纏爛打地留下。
當然每天不忘對著採蜜姑娘犯渾刷好感,以及在所有人面前做顯眼包
他覺得自己帥得要死
一晃幾個月,終於到了豐收的時節。
某天清晨,養蜂人點燃燻煙,開啟蜂箱,抬起一片片金黃閃亮的蜜巢,香氣四溢。
蜂群暈乎乎地打轉,琥珀般的蜜液緩緩流淌,小娃娃舔著手指,甜絲絲的。
時間與勞動共同釀造的珍奇,總是使人感到無比幸福。
忽然捲起一陣黑風,呼啦啦跳出幾隻山野精怪來,為首的黑熊竟口吐人言:“桀桀,此山是我開,把你們的蜂蜜留下來孝敬本大爺!”
人群嚇得魂飛魄散,姑娘鎮定心神,拉起弓就是一箭穿雲,我乾死你個龜孫兒
黑熊猝不及防嗷嗷吼著,她迅速組織隊伍應付強盜。
乒呤乓啷,四下嘈雜,謨諭正夢見自己和姑娘你追我我追你傻樂著呢,就被這該死的熊精給鬧沒了,他噴著火,鞋子都沒穿就出來揍架了。
什麼狗東西,死一邊去。
法光暴漲,眾人看著他彈耳屎一樣把那隻巨大的黑熊扇不知哪裡去了,只剩慘叫聲在山谷裡迴盪。
仙人!
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