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和蘭因為當時還有一部分距離,所以被留在了原地。
「我已經把錢靜陽在隗陰山的事上報給宗門了,」李淺說道,「顧師妹,你知道他們集會是要做什麼嗎?」
顧林芷一瞬間有些猶豫,還沒拿捏好要怎麼和李淺說要說多少,就聽杜玉謙竹筒倒豆子般道:「這個我知道!他們說什麼子規林要開了,還說什麼二百三十年前有個叫章淮遠的好像死在了子規林,他們要去做什麼搜魂,為了補全那個章淮遠寫的什麼天工圖!」
顧林芷看了眼杜玉謙,他說的確實是集會上錢靜陽所說的內容,但她知道這裡面還有更深層次的牽扯,她理應把自己的猜想說出去,可她卻只是攥緊了手,點頭道:「嗯,就是這些。」
那些只是猜想,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她應該先去問問師父,先去師父那裡探探底。
顧林芷的心很亂,千頭萬緒堵在心頭。
師父的隱瞞、師父的試探,還有關於章生……
一個和師父很像的傀儡,一個能擁有情緒的傀儡。
顧林芷的手撐在額頭上,她在努力回想著自己這五年來修復章生時探查的傀儡細節。
畫皮、鑄骨、凝脈。
不知道魂心煉製之法只靠著清理魔氣的過程對章生的探查根本不足以明瞭這個傀儡的鑄造方法,更別提探查他和梅竹蘭菊的區別了——畢竟她連其他的幾個傀儡都沒有仔細研究過。
「神仙姐姐,你怎麼了?」
顧林芷抬頭,對上杜玉謙和李淺關切的目光,蘭不在這裡,因為她當時將蘭說成顧家派來保護她的人,他便用這個藉口脫身離開了。
「沒什麼,就是驟然見到錢伯……錢靜陽,還有些緩不過神,」顧林芷對他們笑了下,對杜玉謙道,「之前就想說了,不是說過不要叫我神仙姐姐嘛,叫我名字就好。」
杜玉謙眨了眨眼:「可是叫名字會不會太冒犯?之前喊你林芷的時候,我感覺淨珩仙君似乎不是很高興。」
他似好像想起了什麼,打了個哆嗦:「那會兒他看向我的目光感覺跟帶冰刀似的。」
李淺詫異道:「你還見過淨珩仙君?」
「見過的,」杜玉謙心有餘悸地點頭,「當時我和淨珩仙君還有神仙……林芷一起回的宗門,我感覺從我叫林芷的時候,淨珩仙君就一直冷冷地看著我。」
顧林芷下意識地想提師父辯解:「我師父他就是看著冷,實際上吧……」
她頓了一下,想到了師父直播懟人時的情景,有些不確定道:「他實際上還是……挺愛說話的。」
李淺沒忍住笑了出來:「確實,不過淨珩仙君在不說話的時候感覺冷淡也是經常的,他對所有人都這樣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對所有人都這樣嗎?顧林芷想,師父對他,明明很溫柔、很耐心。
就像章生當初對她時的那樣。
可章生和師父不一樣,章生不會那麼咄咄逼人,他總是那樣謙遜、和善、真誠,哪怕是對陌生人、對村民都是這樣。
星槎落下,李淺叫住了顧林芷,他們還需要一起去宗門進行這次事件的報備和說明,並且也需要宗門裡的醫修給杜玉謙看看身體,畢竟他手背上的落雲印還未完全消失。
等回到百鍊仙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顧林芷往無名苑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見那門被驟然開啟,一個人站在門口對院子裡怒道:「之前你豁出去修為救她境界差點跌下大乘我算你愛徒心切不說什麼,但是現在你就是在作死!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接著那人氣沖沖地往外走,看到顧林芷的瞬間,他的神情沒來得及調整好。
顧林芷給他行了個禮:「宗主。」
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