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做一箇中立的調和者罷了,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什麼。
原本她能依靠的,只有夏宗元,這個雖不太親近,但多少還是會護著她的爹爹。
若是他和寧柔都離開了,她的情況只怕會更糟糕。
“也不必擔心,有你大哥在。”夏宗元笑了笑,似乎在有意忽視夏憐當下尷尬的處境,反而避重就輕說道:“夏家也早晚是要交給你大哥的。”
夏憐沒有再說什麼,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夏宗元心意已決,或者可以說,原本他叫來自己說這件事,也只是告知,而不是詢問她的意見。
“宗元……我想單獨和阿憐說幾句話。”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寧柔突然開了口。
“好。”說罷他便起身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間的門。
房間裡,只剩下了夏憐和寧柔。
夏憐還不及問什麼,寧柔卻先淡淡地搖頭,“阿憐,你想說什麼娘都知道。”
她的情況,寧柔不是沒有考慮到。夏憐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再問什麼都很多餘,所以就只是淡淡說道:“娘,您好好照顧自己,我也會在夏府好好照顧我自己,努力和哥哥姐姐好好相處。”
夏宗元不會護著她,寧柔護不住她。最終,她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她難道能像個小孩子似的,哭著喊著要他們別走,或者是大鬧一場非要跟他們走麼?
這種事攤在誰身上,誰都得受著,更何況還是在夏家這樣的家族。無奈是無奈,日子也總要過的不是。
寧柔摸了摸她的頭,“阿憐一直都很懂事,娘知道。”
聽聞此言,夏憐不禁鼻尖有些泛酸。從小她就沒有父親,深知寧柔撫養她的不易,所以難免比其他同齡人要早熟一些。所以她才更加愧疚,因為自己就那麼一次的“不懂事”,不僅差點害了她自己,還差點害了寧柔。所以哪怕寧柔就這樣留她一個人在夏府,她也沒有資格去指責她什麼。
畢竟,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回到房間以後,夏憐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睡。若說自己命好,可她預料之外的事卻是一件接一件發生;若說自己命苦,可她似乎又已經比很多人都幸運太多。
清晨桃紅來給她梳妝的時候,她已經默默一個人坐了起來。昨晚她睡不著,就索性直接起了床,這一夜都未曾閤眼。
“二小姐今日起得真早。”桃紅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說道,“對了,我看見老爺和小夫人在收拾東西來著,應該是老爺打算去江南小鎮那邊住一段時間。不過怎麼寧夫人這就要走了,把小姐一個人留在夏府裡。”
夏憐沒說什麼,她知道桃紅是個心直口快的,她這麼說,恐怕夏府的其他丫鬟們也都會這麼想。但她也不想過多解釋,只是淡淡“嗯”了一句,不提其他,這件事她也不想再提。
卻是很久以後,夏憐才意識到,當時寧柔之所以走得如此之急……她早該想到這其中有問題。
不過當下,夏憐被眾多思緒煩擾,便沒有細想那麼多。更何況在事情已成定局的情況下,比起去糾結髮生的理由,不如將更多精力放在如何應對上。
“二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昨晚一夜未眠,夏憐的神色有些疲憊。桃紅本想給她上點胭脂,她卻淡淡擺了擺手,“算了。”
沒什麼心思。她本也不是喜愛打扮的人,更何況是心情不佳的時候。
夏憐想,現在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很蒼白憔悴。但桃紅卻無端覺得,二小姐這個樣子,帶著淡淡愁容,明明不施粉黛,怎麼卻……看起來反而更加惹人憐愛呢?
不過也不及細想,這時門外傳來了動靜。夏憐有些疑惑,畢竟現在還很早,往常這時候的夏府都還寂靜著。
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