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彬這會兒都還在發愣, 他經紀人在旁邊本來就喝得差不多了, 這會兒壓根兒不敢吭聲。
梁致遠捏著桌子上的選單,招呼老闆再烤幾樣, 順便問小段還吃嗎。
段書謠忙擺手:「不了不了,梁哥我吃飽了。」
梁致遠笑了聲,第一次聽人叫梁哥,還挺稀奇。
他讓老闆拿了瓶牛奶過來給她,然後才扭頭看向霍彬, 「不好意思啊, 周祁硯這個人有點潔癖,以前可能給宋情書洗衣服洗習慣了, 所以都潔癖到她身上了,不喜歡別人靠太近, 不是針對你,他這人就這脾氣,你別放在心上。」
小段看到霍彬瞬間煞白的臉色,沒忍住翹了下唇角,知道梁致遠八成故意拿霍彬剛說話的方式陰陽怪氣他。
不過他這麼在外面到處散播周祁硯給宋情書洗衣服的事兒,真的好嗎?
霍彬的經紀人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以前就覺得霍彬是個煞筆,但以前他紅,再蠢都有人買單,他當然也樂意陪著傻笑。
現在本來就接不到什麼活兒,他自己的工作室早就獨立出來了,老東家有新的頂流撐門面,盛景的老闆和霍彬沒有合同關系,就是沾親帶故,是霍彬的表姐夫,關系也就一般。
雖然現在這會兒還能念點情分,但他自己不支稜起來,人能給幾回面子。
偏他自己心裡沒一點數,到現在還沉浸在自己曾經是頂流的舊夢裡出不來,下午他就勸過好幾回,別看宋情書年輕、資歷淺,看起來也好說話,能拍烏導的戲就算沒靠山,自己能力也說得過去,保不齊以後大紅大紫,多個朋友多條路,別陰陽怪氣的犯病。
更何況宋情書本來就有小道訊息說靠山挺硬,盛煬和徐冰冰那事兒就是有人在後面使勁。
沒成想,最後還是踢上鐵板了。
如果剛周祁硯對霍彬的不客氣還能解釋為脾性如此,那梁致遠這會兒的話,就是明擺著故意敲打了。
——周祁硯慣出來的人,自己都得給人洗衣服剝蝦哄著來,你又算什麼東西?
霍彬這人不頂用,就會窩裡橫,這會兒方寸大亂,想要彌補,頻頻去看自己經紀人段宏,但段宏眼觀鼻鼻觀心,裝喝多了直不起頭。
愛誰誰吧,老子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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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小了的雨,沒成想出去的時候就又下大了,豆大的雨滴密集地砸在傘面上,明明撐著傘,卻好像在淋雨。
宋情書想說我們找個地方躲雨吧,但餘光看到他冷硬緊繃的下頜線,頓時又閉嘴了。
只是沉默的,挽緊他的手臂。
兩個人捱得極近,原本只是怕他遷就她,自己淋濕,所以靠他近一點,好讓他方便打傘,可靠得太近,好像臉都要貼在他肩膀或者胸口了。
「哥,你生氣了啊?」她心跳得太快,只好找點話轉移一下注意力。
周祁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目光看著前路,暴雨迷濛了視線,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傘下這麼點的空間,而她又靠得那麼近,說話的時候呼吸都要灑在他脖子了。
「沒有。」他微微偏過頭,抬手鬆了下領結,有點後悔沒有換套衣服。
可從市區出門的時候好像是一瞬間的決定,根本就沒有考慮自己來了之後要幹什麼,也不關心這邊一切是否方便,他甚至連套休閒點的衣服都沒有帶。
路上還記得給她和劇組人定夜宵和熱飲,上次去新加坡給她帶了條手鍊做禮物,買完又覺得太過普通,拿去叫人改了,最近才又拿到手,他特意帶上了。
卻沒怎麼考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