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一模一樣,毫無區別,暗無天日,睡著了是短暫的逃離,醒來是沒有盡頭的題目——
她把第二節晚自習翹了,能逃離一刻也好,三月的風涼颼颼的,她叼著棒棒糖坐在操場上,雞皮疙瘩順著四肢末端密密麻麻地起來,她把腦袋埋進大衣裡,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校園裡的光線很昏暗,風聲嗚咽,從漆黑的河面上方席捲而來,她望過去,似乎有個人影坐在橋上,沒錯,花城中學以淩河為界,分為南北兩個校區,那頭是初中部,這面是高中部。
這條河距今已有千年的歷史,被譽為通城的翡翠項鍊,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在裡頭飄蕩。
風聲嗚咽淒厲,人影越來越清晰,岑淑慎嚇得手裡的牛奶跌在地上,潑灑開來。
她拍了拍胸口,好容易才把氣喘勻。
萬幸,這絕對不是一個恐怖片,橋上坐著個人,那顯然是——
一個不妙的念頭在心頭擴大,她小心翼翼地往那挪,儘量放輕動靜不刺激到陌生的同學,近了,近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扯住那個男生的胳膊往下拉,他被扯得重重地往下跌,岑淑慎被他的力量一帶也往地上跌了一跤,細嫩的掌心被粗糙的地面磨破。
“你有病啊,誰啊,幹嘛啊——”那個男生還吵吵嚷嚷,“岑淑慎?”看清把他拽下來的人的面容,男生吃了一驚,放輕了聲音。
“陸唯?”岑淑慎也認出了這個好死不死大半夜坐在橋上cos鬼的人,她死都想不到他有什麼好不開心的,大半夜一個人坐在橋上看風景?他陸唯大少爺也能有心事?
“你——”她本想嘲諷他有什麼風景好看的,又怕戳到他傷心事,只能小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他猛然抬眸,專注地看著她,月光將陰影揉進柳葉般狹長的鳳眼,上勾的眼尾形成凌厲的弧度,瞳色深黑,臉上嬉皮笑臉之色隱去了。
“怎麼,怕我自殺?”語氣還是老不正經的,分不清他是不是真心的,“放心好了,禍害遺千年麼……”岑淑慎卻隱約看到他緋紅的眼角。
他的聲音慢慢黯淡下去。
“行了,別這副瞧我很可憐的模樣,”陸唯驀然站起身,血滴答滴答落在腳邊,他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樣,“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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