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劉歡樂道:「臣覺得趙含章此舉只在威懾,並沒有進攻的意思,這兩日她都只安營紮寨,連一點進攻的姿態也不做。」
劉洋道:「正是因此才更應該小心,趙含章用兵擅用奇謀,焉知這不是她惑敵之計?」
「不錯,」劉淵也擔心趙含章是在麻痺他們,然後趁機攻打平陽,「此人詭計多端,我們要小心。」
劉洋提議,「陛下不如再下詔令,令石勒領兵來援?」
一旁的大司空劉延年就道:「不妥,北宮純現在駐兵在平陽和上黨之間,石勒只怕還未到平陽就被攔住了。」
劉洋:「從上黨到平陽又不是隻有那條路,北上繞道就是。」
那是呼延部的地盤,太子劉和不高興了,立即道:「不妥,要是石勒經過,趁勢劫掠我們的城池怎麼辦?」
主要是怕石勒走過路過順便取而代之,本來上黨是王彌的地盤,王彌是劉淵的部將,他死了,上黨就應該是劉淵派人接收的,偏石勒當聽不到朝廷命令,直接強佔了。
劉和道:「石勒奴隸出身,卑賤而不知禮儀,恐怕不會信守承諾,父親一定不要相信他。」
劉淵怒道:「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他是做過奴隸,但以前也是羯胡王子,更何況他現在是朕的大將軍,剛剛你還說他能震懾趙含章,怎麼,現在他要從你母族家的地盤經過,他就不足信了?」
劉和低下頭去,只是臉上還有些不服氣。
劉延年嘆息道:「陛下優待石大將軍,其他部族心中不忿,這才遲遲不來支援。」
劉淵氣得一拍桌子道:「朕禮遇自己的將軍難道還需要他們的同意嗎?如今都城面臨強敵,他們卻還在因這等細枝末節爭鬥,漢國才建立幾年而已,難道就要步晉國後塵了嗎?」
劉洋微微蹙眉,雖然他不認同劉延年的部分觀點,但還是道:「陛下為何要因為石勒這樣的人與各部族交惡呢?他不過一羯胡,還是奴隸。」
劉淵追尊漢室,自認是劉嬋的繼承人,但他是個匈奴人,他身邊的人都是匈奴人。
劉歡樂、劉洋、劉延年等一眾大臣全是取了個漢姓的匈奴人。
在匈奴國內,他們看不起漢人和羯胡,而在心底,羯胡比漢人更卑賤,所以他們從心眼裡瞧不起石勒一眾羯胡。
而石勒不僅是羯胡,他還是奴隸出身,大家更看不起他了。
沒有人理解劉淵為什麼這麼禮遇石勒,好比他們不理解劉淵為何推崇漢治一樣。
他們是匈奴人,就應該照著匈奴的辦法來治理國家,除了匈奴外,其他人皆是低等人種。
漢人和羯胡只配給他們做提鞋的奴隸。
這種思想的不認同讓他們之間隔著一道牆,比城牆還厚。
劉淵被他們氣了個半死,心口一鈍一鈍的疼,最後發火,直接嚴令各部來平陽勤王,誰要是不來,後果自負!
劉淵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只留下幼子劉乂。
劉乂是單皇后的兒子,他出生得晚,因此一直接受父親的漢治教育,他本人也更傾向於漢治。
同時,這位小皇子還儲存著天真的單純,所以扶他爹坐在龍床上以後,他問道:「阿父為何不先與趙含章議和呢?」
劉淵還有些頭疼,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道:「什麼?」
劉乂解釋道:「阿父既然不心疼丟掉的城池,又害怕她進攻平陽,為何不先與她議和?說不定能談下來呢?」
誰說他不心疼的,雖然那些城池人少,可好歹是南進了,怎麼會不心疼?
但對上小兒子單純的臉,劉淵嘆息一聲,揮揮手道:「我們和晉國是不死不休的關係,議和豈是那麼容易的?」
「怎麼會是不死不休呢?阿父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