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說得對,他們的確不敢對她下手,只要她不是要闖進馬家殺人,馬家都不想得罪死她。
現在,她才是汝南郡的主子!
馬佐擠開一個笑,從門後轉出來,推開擋住大門的家丁,連連和走上來的趙含章行禮,「拜見郡丞,郡丞能光臨寒舍,實令寒舍蓬蓽生輝呀。」
趙含章對他笑了笑,道:「我來看看馬老爺,聽說他病了?」
馬佐當然不能說他是被嚇到了,因此找了個藉口道:「大哥昨日貪杯,吃醉了酒睡在外面,著了涼,好在不是特別嚴重,豈敢勞煩趙郡丞?」
趙含章道:「還是要見一見的,馬老爺可是我泌陽縣大才。」
趙含章看向門內,馬佐見了,會意,立即側身讓開,笑著請趙含章入內。
趙含章便領著一個衙役,一個跑腿的伍二郎,一個丫頭聽荷便進了馬宅,一路上遇見不少正偷偷打量她的家丁護衛。
他們手上還拿著掃帚和大剪子,有的甚至來不及把手中的木棍和刀劍藏起來,看到趙含章目光掃過來,他們有些驚慌失措的躲起來,有的躲避不及,乾脆就拿著刀蹲在地上,躲在花叢後面,心裡念著,看不見他,看不見他……
然後趙含章的目光就從他頭頂滑過,面無異色的走了過去。
家丁暗道:這是沒看見吧?
念頭才閃過,一個巴掌從天而降,直接打在他頭上,「蠢貨,還愣著幹什麼,讓你悄悄地警視,不是讓你拿著刀在她跟前晃悠!」
「管家……」
「還跟著去幹嘛,沒見她只帶了三個人進門嗎?趕緊滾蛋!」
家丁抱著刀跑了,忍不住在心裡嘀咕,讓他們悄悄在院子裡警戒的是他,讓他們滾蛋的也是他!
趙含章一路含著淺笑走到馬昊屋外,落後她半步的馬佐忍不住心中感嘆,只這份膽氣就不是一般人所有。
但馬佐也不敢把她當魯莽之人,她能以一女子之身佔據汝南郡丞的位置,還能讓趙氏支援她,那就不是一個魯莽之人可以達到的。
馬昊也覺得她不是魯莽的人,但她一定是個心狠手辣,膽氣十足的人。
馬昊就怕這樣的人,而且趙含章用劍指著胡縣令的脖子,讓人把胡縣令拉下去砍頭的樣子實在太有侵略性,他沒看到她的時候腦海中都總是重複這一幕,更不要說現在看到人了。
馬昊提前一步知道她要來,已經半靠在床上坐著了,但真見到人時,他還是忍不住心口發顫,差點兒從床上滾下來跪在地上叫她郡丞。
好在他穩住了,沒有太丟臉。
趙含章站在床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他,「馬老爺哪兒不舒服?可請了大夫?」
馬昊脊背一陣陣的發涼,她昨天剛當著他的面讓人把胡縣令拉下去砍了,他為什麼生病她心裡沒數嗎?
趙含章似乎真的沒數一樣,坐在床邊關心了一下他,然後嘆息道:「如今泌陽縣和馬老爺一樣染了重病,馬老爺有醫有藥,泌陽縣卻無良藥啊。」
馬昊:「……郡丞說笑了,泌陽縣在您的治理下,只會越來越康健,何來患病一說?」
趙含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我這個郡丞雖然是新任,但於診治郡縣政務上還是有信心的,我說泌陽縣生病了,那就是生病了。」
「……」馬昊微微低頭道:「趙郡丞說的是,但不知郡丞說的良藥是什麼?」
「糧食,」趙含章道:「於百姓來說,活著不外乎吃穿住行四項,而其中吃為首要,現在他們餓都要餓死了,泌陽縣失民幾乎去了一半,這個病還不夠重嗎?」
馬昊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在趙含章的目光下低下了頭。
直到這一刻,他才觸控到趙含章殺胡縣令的原因,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