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剛從陽光底下大步走來,一進入敞軒便感覺到了涼意,可見這裡冷氣有多大,但三人卻是臉頰嫣紅,額頭還冒著微汗。
看到趙含章,三人雖然驚了一下,但也只是稍稍攏了攏衣裳,並不以失禮。
胡縣令還高興的招呼趙含章,「沒想到趙郡丞來得這樣快,胡某和泌陽縣真是有幸,郡丞走過幾個縣了?」
趙含章越發沉靜,嘴角微微翹著,只是眼中不見半點笑意,她走到木榻前,拿著自己的長劍撥了撥案桌上的瓶瓶罐罐,「泌陽是第二個縣。」
胡縣令才吃過藥,此時正在散功,感覺沒那麼靈敏,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趙含章的怒意,還笑哈哈的道:「郡丞這速度有些慢啊,您離開西平已經這麼長時間,竟然才走了兩個縣。」
第311章 換掉胡縣令
趙含章從矮桌上收回了目光,低頭看著木榻上軟塌塌的胡縣令,沒有多少表情的問道:「胡縣令,新田村的方里正你認得嗎?」
胡縣令點頭:「認得,趙郡丞也知道他?他釀的酒極妙啊。」
「是很妙,聽聞他一直在給你釀造酒,不知胡縣令每壇酒給多少酒資?」
胡縣令為了散藥喝了不少酒,此時飄飄欲仙,正是精神亢奮卻又渾渾噩噩時,聞言嗤笑一聲道:「能為我釀造美酒乃是他的榮幸,何來酒資之說呢?」
趙含章手搭在了劍柄上,摩挲著上面的紋路,面無異色的問道:「此時正是上衙的時候,胡縣令常常在這個時間出來飲酒……吃藥嗎?」
胡縣令痴痴的笑道:「縣中無事,為何不自在逍遙一些?」
他伸手想去抓趙含章,「趙郡丞,我這兒還有一劑散,我送你如何?」
趙含章側身躲過,她身後的傅庭涵面色一變,忍不住上前打落他的手。
胡縣令被打疼了,不悅的看向傅庭涵,「傅公子好大的脾氣啊,不過是依仗女郎寵愛,嗤,堂堂男兒卻屈身女子之下……」
趙含章臉色一沉,手中長劍抽出,瞬間便抵在了胡縣令的喉嚨,胡縣令就算正在散藥,也感受到了趙含章的殺意,他愣住。
趙含章道:「我本不想殺你,路上我早想好了對你的處置,似你這樣以私,魚肉百姓之人,我汝南郡留不下你,所以我要將你驅逐出去。」
「可見到你後,我才知道我還是把你想得太好了點兒,」趙含章眼中閃過冷意,劍尖上前,「上衙的時間出來尋歡吃藥,對做下的惡事毫無悔意,最要緊的是,治下百姓食不果腹,餓死病死無數,在你這裡卻還是縣中無事……」
「你這樣的人,我怎能還留著你?」
趙含章收回劍,微微偏過頭去,對秋武道:「把他拉到菜市場,即刻砍了,罪名便是翫忽職守,無憫民之心,嗑食五石散!」
「是!」秋武帶了兩個士兵上前,拖了胡縣令就要走。
一旁的兩人嚇住了,連忙伸手抓住胡縣令的衣擺,差點兒把他衣服全剝下來,「不可呀,不可。」
他們兩個喝的酒沒那麼多,此時雖然也有點兒暈,且體內跟有股火一樣蒸騰而起,但理智還在,他們忙和趙含章道:「他吃醉了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還請趙郡丞饒他一命。」
見趙含章不為所動,而秋武已經扯開他們的手,讓士兵把胡縣令拖下去,他們忙緊追兩步,然後回頭怒喝趙含章,「趙三娘,他可是名士,是一縣縣令,豈是你說殺便殺的?」
「名士?」趙含章目光越發冷凝,抿著嘴道:「什麼名士會以搜刮百姓為傲,什麼名士會坐視百姓困厄至死而無動於衷?若名士是這樣的名士,那我便殺盡天下名士!」
趙含章說罷,直接抽劍砍下桌角,然後以劍指著他們道:「不管你們是誰,從今日起,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