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木更適合留在國內發展,兄弟倆一內一外,一個偏技術一個偏管理,各取所長。今天算是沈嘉木在核心圈裡正式亮相,這頓酒不得不喝,不僅要喝,還要把所有人喝盡興。
電梯門緩緩合攏,彷彿隱隱聽見觥籌交錯的碰撞聲。
幾個小時後,一波客人從大門口魚貫而出,個個臉頰紅潤,聲音洪亮。
沈嘉木走在最後,身姿挺拔,臉上掛著自信而強大的笑,衣著髮型一絲不亂。幾個叔叔輩的大佬拍著他的肩,和沈儒琛誇讚「後繼有人」、「後生可畏」……
沈嘉木一一應對,把客人們送上車。
待所有人離開後,他和沈儒琛坐上車,沈儒琛遞了瓶水給他。
「怎麼樣?」
沈嘉木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眼神中終於流露出一絲醉態,「沒問題。」
「那你出去透氣回來狀態不對。」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別人看不出,沈儒琛一眼就能注意到沈嘉木情緒不好。
沈嘉木搖搖頭,「真沒事。」
他閉上眼休息。
腦海里不由想起剛才站在露臺上透氣,無意中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衣著配飾價值不菲,但卻是過季的款式。她神色急切地等在會所外面,和手機那頭的人不斷懇求著什麼。
從會所離開時,沈嘉木一眼見到那個女人依然等在外面。海城的一月很冷,趙昕陽說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擊,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擊,尤其下了雨之後,那種濕冷能直接滲入骨血。
好巧不巧,今天夜間就下了雨。溫度下降後都能看見撥出的白氣,濕冷的北風肆虐著穿著單薄的女人。
類似的事沈嘉木從小到大見過不少聽過不少。本家的親戚里就有這樣的,手裡有點錢,身邊的情人走馬燈似的換。
他不同情這個女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等的那個男人必定曾經也豪擲千金只為博她一笑。色衰愛馳,男人身邊有了更年輕更貌美的情人。她在這裡等一晚上,也許等來的是男人攜新歡,不耐煩地丟給她一些錢。
但是,他心裡不舒服。
桑陌下午紅著眼睛的模樣一直盤旋在他心頭。
她肯定已經後悔昨天打了他,背地裡悄悄哭過了,只是出於女孩子的矜持和臉面,不肯向他示弱。
否則不會看到汽車就主動走過來。
他應該給予一點回應,說不定,她就主動向自己認錯了。而且她和於躍不太熟,如果是家裡的司機常叔,肯定不會抹不開面子。
想到這裡,被桑陌激出的不快,薄霧似的慢慢散了。
細密的水幕迎頭砸下,沈嘉木仰頭,水珠迸散。一條細流順著高聳的眉骨、挺拔的鼻樑、利落的下巴蜿蜒而下,在年輕緊實的身體流淌。
沈嘉木洗澡很快,他覺得泡澡純屬浪費時間,偌大洗手間裡的按摩浴缸單純成了擺設。苗女士在他們父子倆出門前歸來後都準備瞭解酒藥,所以他今晚即使喝了不少,還不算太難受。
被浴室裡的熱氣一烘,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不少。
沈嘉木坐在床邊,用吹風機掃頭髮,拿起手機發了條私信。直到他吹乾頭髮收起吹風機,手機自動息屏,沒有收到任何回復。
沈嘉木的臉色隨著手機螢幕變黑也冷了下來。
這是什麼破軟體,弄個「已讀」很難嗎?把手機放在床頭櫃,沈嘉木繼續盯。
息屏,開啟,再息屏。
就這麼來來回回三四次,沈嘉木想起來什麼似的抓起手機看歐陽逸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