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客套的恭維話,而是沒有任何誇張的描述詞。
桑陌迷迷糊糊中覺得脖子後仰得難受,她坐正身體,可是沒一會兒,腦袋朝旁邊一點一點,最後失去控制猛地一落。
陳斯羽反應很快,伸手托住了她的臉側。
桑陌張開眼睛,緩緩眨了眨眼,水氣將她的睫毛結成一簇一簇。
「啊……你幹什麼?」她慢半拍地問。
「你睡著了。成年人的頭顱約有45-55千克重,佔體重的77。沒有任何依託的仰睡可能會傷到頸椎。剛才唐突了,我是骨科醫生,職業病犯了。」
桑陌驟然醒來腦子裡還懵懵的,「哦哦,謝謝。」
「不客氣。」
陳斯羽收回手垂在身側時,捻了捻手指,彷彿在回味那抹溫熱滑膩的觸感。
桑陌想起來眼前的男人在歐陽逸姐姐婚宴上見過,「你也在這家剪頭髮啊,好巧。」
陳斯羽點點頭:「我家在這附近,是他家老客戶。」
閒聊幾句,桑陌結帳離開前還和陳斯羽說了再見。透過會所玻璃,陳斯羽看著桑陌上了計程車。
他輕聲而篤定道:「會再見的,小姑娘。」
今晚任婷婷有商業應酬,還沒有回家。陳姨下班前燉了花膠雞湯,煨在電砂鍋裡溫度正好。桑陌吃了一個禮拜學校的大鍋飯早吃膩了,坐在餐桌邊喝了一大碗湯炫了一個大雞腿。
正默唸著「放下筷子回頭是岸」,眼睛還盯著鍋裡的雞翅膀時,門鈴響了。
算了,明天再吃吧。
桑陌放下筷子,去開門。
樹影在地上投出長牆似的交錯黑影,沈嘉木安靜地站在陰影裡。
大門開啟。
暖黃光暈溫暖地灑下。
桑陌穿著寬鬆t恤,精緻的一字鎖骨疊戴著幾根細細的項鍊,腳上穿了毛絨絨的拖鞋,露出細瘦白淨的腳踝。
「這麼晚什麼事?咦,又下雨了,你先進來。」桑陌側身讓開,聲音慵懶輕鬆。
沈嘉木舌根發苦,心中更苦,暗啞的聲音混著沉重的雨滴落下,「是找您有事,能去我家說嗎?」
桑陌皺眉,這個天氣她好想泡在浴缸里美美地刷會兒影片或者玩會兒遊戲。
「求您。」沈嘉木卑微地道。
桑陌最受不了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從玄關隨手拿了外套和棒球帽。兩家是隔條街的鄰居,雨傘也不用帶,跑幾步就到了。
沈嘉木開門,桑陌在聽私信語音。
馬大偉發來的。
開啟前她以為是晚安私信,還帶上了耳機。
語音裡的背景十分嘈雜,提醒旅客登機的迴圈廣播尤為明顯。
「桑陌,非常抱歉,週末不能陪你看電影。剛才接到家裡的電話,我父親突發急病,情況不太樂觀。我現在在機場,先飛首都再轉機回國。真的抱歉,太過匆忙沒能當面和你道別。」
桑陌怔楞了好一會兒,才回復馬大偉讓他安心回家,父親身體最重要,她完全理解,希望對方早日康復。
訊息傳送成功。
「出了什麼事,您臉色不太好。」
沈嘉木伸手在桑陌失神的眼前晃了晃。
桑陌機械地把事情告訴沈嘉木:「馬大偉的父親得了急病,他正在趕回國。」
桑陌心裡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馬大偉家裡連夜叫他回去,他父親的病一定很嚴重。如果最壞的不幸發生,馬大偉作為家裡的長子,是繼續回來讀書還是留下照顧母親和年幼的弟妹?
沈嘉木握住她的手將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