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天她突然醍醐灌頂,聞家昌倒下,她能第一時間冒出分家產的念頭,別人當然也能。該不會寧好剛透過什麼途徑知道家裡財產沒有聞斯峘的份吧!這女人真傻,結婚前也不打探清楚,不過話說回來,她也沒途徑可打探,聞家昌和她家談婚事又不可能直說聞斯峘分不了一點。
汪瀲警惕起來,還是得提防著寧好。
萬一她為了財產又掉轉頭勾李承逸呢?李承逸現在對她也饞,兩人搞到一起去就麻煩了。
汪瀲再不敢離開,天天在家觀察這兩人的動向,去明州的事只能暫擱一擱。
聞斯峘從門縫裡往外望了一會兒,確定汪瀲沒像昨天那樣鬼鬼祟祟追到房門外聽聲音才關上門。
昨天算不幸中的萬幸,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把寧好壓在門邊親,沒顧得上大聲密謀,唇齒交纏那點動靜不至於傳到門外讓汪瀲聽去,等到松下勁來,寧好靠在他肩窩裡喘氣時才小聲說:「哎呀,手機忘帶上來了。」
「在餐廳?」他確認後匆匆出門去幫她拿,迎面撞上沒來得及逃走的汪瀲。
大眼瞪小眼。
汪瀲腦袋笨笨的,尷尬擠出一句不像樣的藉口:「我找我倉鼠,你看見了嗎?」
「……沒有。」聞斯峘心說,你說你準備敲門找寧好都能圓得更好。
為了以防萬一,今天聞斯峘把外間和臥室的門也關上了,在臥室說話,還隔了一個房間,外面應該也很難聽見。
「不過我覺得她今天不會來了,昨天嚇得不輕,臉都白了。」聞斯峘笑得抖肩,靠近抱寧好到床上親暱,「他們兩夫妻真是奇葩中的臥龍鳳雛,整天盯著別人。」
「我看你應付得來,演得很好。」寧好去檢視他的小臂,果然發現幾道傷痕,「聽吳媽說你下午陪聞家昌散步,他又差點摔,幸虧你上前扶住,胳膊都被灌木刮出血了。大孝子,別入戲太深出不了戲。」
他聽出她語氣裡的嘲諷,理直氣壯:「不都是完成你安排的任務嗎?還怪我演太好了。」
「哦,認真演呢?」寧好歪著頭,頑皮地把他打量,「演技練這麼好,要是轉行去拍戲,不得拿個影帝?」說著雙手捧住他的臉,「還這麼帥,高中居然沒全校出名才是最奇怪的,你是不是後來整過容?」
聞斯峘痞痞笑著:「我又不活潑開朗,每天上課、做題、吃飯、睡覺,去哪裡出名?而且我不想花錢弄髮型,都是自己用推子推,圓寸。二姐說像刑滿釋放人員叫我晚上別出門嚇人。」
「那確實帥不起來。我小時候夢中情人是琴酒那型,沒頭髮真的要避雷。」寧好一邊笑一邊把手指伸進他的髮絲中撩著玩,平時兩個人親熱到忘我,她喜歡揪住他頭髮,會有點疼,但他會欣然承受。
他惡趣味地揭短:「不,你小時候夢中情人是李承逸那型。」
被寧好捂嘴撲倒了。
每天出了臥室門,兩個人就只好演「離婚冷靜期」,勉強平衡著跟那對奇葩夫妻間微妙的關係,不遠不近,不冷淡不親密。
寧好工作壓力很大,不僅忙推動江陵南復工和應付輿論危機,而且泗城中標後公司大部分資金都拿去買地,貸款和發債都需要時間運作,在這時間差裡,如果雲嶺公館一期住宅遲遲不能預售,資金鍊就會斷。
李承逸那邊也在搶時間,泗城江城兩頭跑。
因此兩人碰面的機會除了偶爾全家吃飯、早上一起出門上班,幾乎都是在書房跟聞家昌匯報工作。
李承逸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發瘋,父親倒下,他彷彿有了點成熟樣子。
轉眼到了六月,江城做工程最痛苦的時節,連月的雨綿綿不絕,沒幾個晴天。農民工天天穿著雨披作業,進度放緩,還整天提心弔膽怕出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