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房裡,
寧好給聞家昌交底:「我不打算跟金越爭。他們要搶就讓他們搶去。」
「哈啊?」聞家昌忍不住撓了撓腦袋。
怎麼家裡出了個誠心禮佛的,又來了個佛門聖母?
「如果您現在手裡有兩個億,我當然贊成去跟別人比價,財大氣粗往共管帳戶裡打。但現在不是這樣。我們現在只有那麼一點點錢,更要謹慎地用。」
聞家昌不說話,聽了這話性情也不好,臉繃得很緊,缺錢是現實,他不太願意麵對這個現實。
「我一直在努力和工作組溝通的就兩點,第一、不要共管帳戶,第二、先把銀行凍結承逸個人名下那三千萬拿出來重啟江陵南。那筆錢本來拿出來就希望渺茫,只有靠這一把去搏一搏。」
「這個太難了,特別是現在有金越競爭。」聞家昌嘆口氣。
「是很難,但我不會讓步。現在想從我雲上再掏出現金,不可能。」
聞家昌情緒低落:「承逸昨天也跟我交了底,泗城的地還是值點錢的,他可以再弄到錢,只是利息稍微高點。」
「沒必要再借貸了,我們本來就是為了擺脫高息的壓力折騰江陵南,可別鬼打牆。」
聞家昌沉默許久,懨懨地問:「那你具體有什麼計劃?以不變應萬變?」
「我認為這裡面有巨大的資訊差。首先,金越誤會了,我們和工作組一直在反覆溝通共管帳戶和三千萬,他們一定以為是政府要出資三千萬,心想有三千萬啟動資金,又有債務打折,誰幹不了江陵南?」
聞家昌被氣笑了:「要不要找人給他們餵點腦白金?三千萬被銀行扣了,就算關聯交易坐實了,這錢充公了補損了,怎麼也到不了他媽的金越帳上啊?」
「所以他們同意共管帳戶,以為是政府出資。」
聞家昌:「…………怎麼才能讓他們醒腦?」
「錢不到帳,自然就醒了。」
「但活已經被他們搶走了啊。」
寧好微微一笑:「不是的爸爸,只有我們能賺的活,別人搶不走。他們現在要搶就搶去好了,到法院出結果時,他們至少還要往裡砸個幾千萬給政府做做樣子。」
「他們不是公檢法關係都很好嗎?」
「關係再好,到年底也有年底的工作生態。法院臨近年底會儘量少開案,並且儘量爭取年內把當年的案件了結。像江陵南這樣複雜的扯皮經濟案,會儘量推遲到第二年年初,也就是春節後的二月,等到出結論,加快進度也要到三四月了。也就是說,我們和工作組談判的最重要時間點,決定這債務如何打折的關鍵時間在明年三月。」
「但到那時候再搶就來不及了啊,金越如果一直在幹,態度和進度都良好,工作組也會優先考慮他們。」
「同一條件下當然有優先。但是我們的條件比他們好就未必了。」寧好娓娓道來,「如果您現在去借貸,把錢打到共管帳戶,我們三月的談判反而會陷入被動,他們知道我們有資金成本的壓力。」
「我們怎麼能做到比他們條件好?」
「等。」她把桌面上倒扣的乾淨杯盞翻過來,往裡面續上茶碗裡的八仙單樅,「我給您那份盈利預估報告,沒有給過工作組,金越也不可能拿到。這其中重要的利潤點有三個,其中之一是招商,金越做不了,更賺那部分是他們也可以想到的,二期住宅地塊的建設能直接盈利。」
聞家昌摸摸下巴,從她的話裡循出了真實意圖:「你想……截胡?」
「到招標的時候,金越把現金都砸進去了,我們手上留著大量資金,您說,誰能中標?」
聞家昌徹底怔住了:「…………」
寧好又繼續:「償債的部分我們不參與,盈利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