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他大概是裝的,晚上的他才接近本性。
李承逸畫了三年餅,最後高考前溜了;一聲不吭陪她上2的人是聞斯峘。
聞家調侃了八年「娃娃親」,最後結婚前需要貸款了;見面當天直接和她去登記的人又是聞斯峘。
她學吉他半途而廢;暗戳戳把吉他買去的人也是聞斯峘,他還真學成了一項才藝。
少說多做好像才是他的風格。
他還有多少面?
她總覺得,他會有危險的一面,讓她不太確定的一面。
車窗外雪一直在飄,很大顆,很稀疏,細密點的是毛毛雨,落在地上全都融化不見,既輕又淺,只留一點潮濕的痕跡。
灰濛濛的城市好像凝固了,街上沒有鮮艷的顏色,也缺少動態。
就在她等得無聊準備閤眼小憩的時候,他步履匆匆現身在菜市口門口,手裡拎了一堆塑膠袋。
下車時他就沒拿傘,現在也冒雪回來,黑衣服大長腿,走出一種韓劇範兒,人行橫道都散發出時尚的氣息。她一邊想一邊笑,你看他,和冬天比較相襯。
但是寧好只喜歡春天,梨樹桃樹櫻樹都開了花,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才能讓她振奮起來。
他跑上車來見她臉上好像心情好,從紙包裡掏出一個紅薯:「熱的,吃嗎?」
「怎麼吃啊?我要開車。」
他也不說接手換他開,剝起了紅薯:「你開嘛,我餵你。」
陸昭昭情商不低,聞斯峘在面前對她笑臉相迎,她沒有表現出不待見他,也沒說任何膈應人的話,寧好畢竟是她朋友,保持表面和諧是給朋友的面子。
他這個公寓實在侷促,昭昭是客人,被安排在餐桌坐著,灶臺離她估計也就兩三米距離。
聞斯峘卷著袖子在水池邊備菜,寧好挨著他偶爾回頭做場外指導「這個筍不用這麼洗,根很老要切到這裡」,但她實際是面對昭昭,大部分時間在和昭昭聊天。
昭昭是個人精,見他們你看我一眼我馬上回一眼、色授神予的氛圍,和剛結婚時截然不同了。他們胳膊和胳膊總是貼著靠著,兩個人壓根不保持距離,很可疑,有情況。
聞斯峘洗完弄完,開啟抽油煙機,回身跟兩個女生商量:「要不你們先進房間躲一會兒,我炒火鍋底料,會很嗆。」
於是寧好拉著昭昭進去。
昭昭剛關上門,立刻老神在在地斷言:「你們倆睡過了。」
寧好在這方面臉皮很薄的,頭臉冒煙,嘴硬道:「沒有。」沒有做到底,那就是沒有。
昭昭看她反應,反而更確定一點,搖著頭感慨:「完了完了完了,寧好你要栽!你能不能瀟灑一點啊,睡了就睡了,別每次談戀愛都那麼走心,男人都是走腎的哪有什麼心,你會被騙傻的。」
寧好訕訕笑,小聲反駁:「那他還沒幹壞事,也不能提前判他刑哪。」
真完了,開始替他說話了。
昭昭長嘆一口氣,一副大勢已去的樣子:「我就知道時間一長你會被鬼迷心竅,便宜老公也變寶貝老公了。得了我不跟你說他壞話,免得以後你們情投意合我成小丑了,但也別指望我聽你說他好話……等等,那你仇還報不報?聞家昌是他爸,李承逸是他哥,你喜歡他,怎麼報?」
「他們不是一條心的。」
昭昭嗤笑一聲:「你真信。家產百億,假如現在聞家昌立遺囑給他一半,你看他們能不能一條心。」
寧好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她也並不能斷言聞斯峘會怎麼選,他配合她演戲,對父兄嗤之以鼻,其實大半原因是他沒有得到他應得的,不說一半,四個子女在法律上都有繼承權,至少應該四等分。是聞家昌偏心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