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逸完美地避過了風頭,因為他一開春就去了香港,對外含糊其辭,聲稱為了些公司業務過去。
汪瀲也跟著去,會會朋友,買買東西。
霧凇院反倒清淨多了。
公司的紛紛擾擾落下帷幕,最後一項,寧好單獨約了聞天朗喝茶,找個安靜地方說話。這個人突然跑路的行為有點詭異,但智商又不高,她想探探深淺。
聞天朗來之前沒喝酒,端端正正坐茶桌對面,連五彩繽紛的頭髮都染回來了,一副改邪歸正的面貌。
像從前在明州那樣,他習慣性地先給寧好遞煙,再幫忙點上。
茶室裡暖和,寧好有點困勁兒,抽著醒神。
寒暄之後,她問聞天朗有沒有聽說公司的變動。
聞天朗早就感到心有餘悸,他算個什麼小魚蝦呢,寧好連四叔的人馬都能像削毛刺似的一眨眼砍個精光,再也不敢造次了。
他懂得其中利害,寧好不只是個簡簡單單的女人,關鍵是三叔給她權力,這不是吐槽幾句「女人不懂」就能掀翻的。
聞天朗識趣地點頭哈腰:「知道的,原來不思進取是不能長久的,這道理我懂了,斯峘說得很明白。妹妹你們夫妻的恩德我一輩子記得,要不是提前來提醒我,讓我在三叔跟前挽回一點印象分,今天也就在這批被裁掉的人裡面,以後別想回公司了。」
……斯峘說得很明白?
寧好笑了笑,想不到他還會做「勸學」工作,沒聽他說起過。
聞天朗緊張地咽著喉嚨,他現在略微有點「寧好微笑ptsd」,小心翼翼地繼續說:「我也不敢隨便揣測,但他們說三叔不留廢物,要為了把『精英加強版』的公司交到承逸手上。那妹妹你說,我這次去進修,還能不能趕上公司的要求啊?」
寧好對他很客氣,安撫道:「你放心,承逸和你在明州共事過,知道你的能力。也才兩年時間,這兩年正好公司在轉型,你不會錯過什麼。」
「有妹妹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聞天朗喜笑顏開,舉起茶杯,「以茶代酒。」
寧好舉杯對他示意,呷了一口茶,換了一個話題:「趙小波和你還有聯絡嗎?」
這名字又把聞天朗嚇得一激靈。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打電話我都不接,我聽人說他現在像風箱裡的老鼠,高鐵都不能坐啦。」
寧好問:「那你能不能在下次他找你的時候接聽一下呢?」
「欸?」聞天朗一臉警惕,摸不著頭腦。
「他被雲上逮住的事,可能會想找你要個說法。」
「那肯定的,他打電話目的不就是找我算帳嗎?」
「所以你只管聽他電話,把責任推給我就行了。」
「啊?」聞天朗又演繹一次瞠目結舌。
他尋思寧好兩夫妻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都是那種說話讓人聽不懂、但心裡感覺怪驚悚的型別。
寧好見他痴傻,說得更明白一點:「要是他打電話給你,你就說,是被我做了局。你說你遭了算計,被三叔逮住了,自己也被發配去『學習』,做局的人就是我,現在頂了你的位置在管泰和城。」
聞天朗撓頭,腆著臉示弱:「我怎麼會這麼想……」
「你怎麼想不打緊,你就這樣說。這樣,他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
「……但他會找你麻煩啊。」
「嗯,他見過我。」寧好支著下頜笑道,「你就說我是董事長兒媳婦你鬥不過,把泰和城全面接管了其實不懂業務。這事你知道就行。我還很期待他來找我,跟我再談一筆生意。」
聞天朗不明所以,但沒有刨根問底,他知道有些事以自己對總公司錯綜複雜關係的瞭解懂不了,可是能不能按要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