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逸發微信罵我。」她直言不諱。
「他在飯桌上裝得可淡定了。」
寧好聳聳肩:「也可能是真淡定假髮瘋。男人嘛不就這麼雙標?自己在外面彩旗飄飄不提, 被戴了綠帽卻要上躥下跳, 裝作對忠誠多麼重視。」
他咧嘴笑起來:「看來你見多識廣。」
她撇清:「見這一個就夠夠的了。」
「聽起來有故事。」他坐下來,手肘支在桌邊, 定定瞧她,滿眼調侃。
「有故事我也忘了。」她擠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 見招拆招,「我又不寫小說, 不用積累素材。」
他捂著胸口做受傷狀:「別老放暗箭。」
寧好笑著低下頭專心吃飯。
聞斯峘伸手拉她的手, 她沒抽走,就用右手繼續吃。
他把她的手從指尖捏到手心, 視線含情。
手心的觸點既癢又熱,連著心, 引得心也像被羽毛撩撥。
暖絨的燈光映著他一側臉,另一側則藏在陰影裡,輪廓光顯得他五官輪廓如石膏像一樣鮮明和強烈。
在一些堅硬的骨骼線條中,目光找到唯一的柔軟處著陸,她看著他的唇,不經意想起第一天在飄窗上的親吻。
她緩慢地勾起唇角:「現在讓你幫忙,怎麼不問『有什麼好處』了?」
他含著笑意,把臉轉向陰影一側:「伸手要的糖和主動給的糖,味道不一樣。」
寧好吃完飯,洗漱過,再回到床上,重新拿起手機,有李承逸發來的幾條微信。
[所以正事要緊,你別在這節骨眼上鬧我行不行?]
[你不會真愛上他吧?]
[這是報復嗎?]
距離他質問「這是報復嗎」已經過去一小時十五分鐘。
寧好輕飄飄地回覆:[你想多了]
李承逸從這四個字中讀出更多隱藏資訊——她的確因為他婚期臨近吃了醋,這些小動作也的確是她的小小報復。值得欣慰的是,她對他的感情沒有變。需要擔心的是,她可能做出更多影響這樁婚約的過激舉動,爸爸可不會樂意看到這種局面。
過了兩天,聞家昌帶李承逸去泗城和淳州考察,擴張的計劃如寧好所料緊鑼密鼓地推進著。
李承逸並不像個兩周後就要舉辦婚禮的人,也可以看出,這場婚禮有非比尋常的利益價值。
外緊對應著內松。
家裡的氛圍明顯地因為男主人出差而鬆弛下來,沒人特別注意寧好有多少時間待在家,病是不是已經痊癒。
廚房也沒再給她搞特殊化的病號餐,有時把菜和湯各樣留一份往房間送,有時她自己下樓和其他家人錯開時間進餐,「防止傳染」,堅持著做戲做全套。
兩天後到了週末,更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不去管工地上的事。
聞斯峘趕在同事下班前去單位取了一些資料回來,做好最近一陣子持續遠端辦公的準備。他技術過硬,平時很少被盯考勤,再加上聞家昌跟所長透過電話,領導都睜隻眼閉隻眼。
晚上用完簡餐,寧好獨自回房間看了會兒電視,一集結束才開始奇怪他到哪兒去了。
她攏著睡衣外套走下樓,在偏廳碰見正在擦拭鋼琴的工人,順口問:「陳阿姨,看見我先生了嗎?」
「先生去地下室了。」
寧好道過謝,繼續沿旋轉樓梯往下走,猜想他要麼在影音室要麼在健身房。
在房子裡彎彎繞繞十來分鐘終於找到他,男人在泳池裡往返自由式,不是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事,她正打算離開,他已經看見她了,加快速度游到她腳下鑽出水。
寧好停下腳步,看著他。
他抹一把臉上的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