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好自己掀開被子給他噴,指出疼痛位置。
他仔細觀察,用手輕按:「好像有點腫?這裡疼?」
「嘶。」表情已經說明問題。
聞斯峘給她噴完藥,神色轉為遺憾,還嘆口氣,彷彿老中醫發現病入膏肓。
寧好不自覺擰起眉:「怎麼了?」
「這週末我本來想跟你約會。」
寧好:「…………」
療傷時不要一驚一乍好不好?
寧好整理了情緒:「怎麼約會?」
他微笑:「比如傳統的,吃飯、看電影。」
寧好垂眼想了想,婚禮前那段尷尬乏味的相處期,大部分時間聞斯峘只是接送她上班,頂多路上拐去商區陪她買一點生活用品拎回家,嚴格意義上情侶氛圍的約會沒有過。
她抬起眼,坦誠相告:「我不喜歡吃難吃的飯,不喜歡看無趣的電影,可以讓我挑嗎?我會提前徵求你意見。」
「不用,你決定就好,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開心,你決定不了也可以扔給我,我保證做出詳細計劃。」
寧好:「…………」
高下立判……
想馬上給昭昭發微信交流便宜老公的玩咖表現。
實則聞斯峘已經快笑場了,寧好很認真,對什麼都認真,說是兩人談戀愛,架勢卻好像兩人剛撿到一具外星人的遺體,正如臨大敵準備掄起袖子搞研究。
忍不住問,「寧好,你不會真沒談過戀愛吧?」
「我談過,」她用比發現外星人更嚴肅的態度警示,「不是李承逸。希望你不要對我產生什麼單純小白花的期待。」
他輕扯唇角,張弛有度:「我不喜歡單純小白花,我只喜歡你。」
寧好喉頭一緊,沒接上話,
好像又輸了一局。
寧好傷得不重,轉日起床時還有點扯痛,到下午已沒什麼感覺。不過由於晚上一壓到傷處就醒,整夜沒有完整睡眠,白天精神萎靡困頓疲勞,還是取消了和陳小嫻晚上在外灘吃飯的約定,合同的建議改為電話聊。
其實溝通內容很簡單,寧好建議,簽合同時就與施工單位約定,由施工單位負責清場費用:「王珠江一貫狡詐,進場前報價很低,進場後就不斷發現新問題、強調現實困難,坐地起價。不太老實。」
陳小嫻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以前聞宏業的人馬也這尿性。三哥之前發了好大一頓火。」
寧好聽出來,聞家昌的二哥聞宏業和六弟聞俊茂在公司是有些利益之爭的。
陳小嫻提到的「三哥」就是聞家昌,她雖然說聞家昌不滿,但沒說聞家昌把這支隊伍清出去,意味著事態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聞家昌很會平衡內部關係,吃得太厲害的要敲打,但不會讓兄弟一點吃不到。
既然事態並不嚴重,作為溫俊茂的人,她又把不嚴重的事挑出來,那隻能是因為聞俊茂與聞宏業有個人恩怨,平時看不慣。
聞家昌那輩七子一女,除了七弟聞俊豐還在鄉下照顧老母親,其餘人都在雲上做事。
他們家人名字都奇怪,聞家昌上面兩個哥哥,一個叫聞興業,一個叫聞宏業,看上去像押了個「業」字輩,但又放在第三個字,古怪。到了聞家昌,這疑似的輩分沒了。聞家昌之後四個弟弟確實押了「俊」字輩,中規中矩放中間,到了八妹,又突變成聞穀雨。
實在不便記憶,還以為他家父母再婚重組過,其實沒有。寧好花了好久才弄明白。
由名字可見,聞家在農村都沒根基,算不上大家宗族,家裡不排輩分,長居地也有過遷徙,想一出是一出,純屬靠生得多碰運氣,一人得道雞犬昇天。
上一輩這七個葫蘆娃,寧好在公司暫時誰都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