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逸跟著轉過身,追問:「你有幾個備用機?」
「哪用得著好幾個?一個用來工作,一個用來打遊戲,夠了。」寧好開啟抽屜把手機放進去,逗小孩似的朝他勾勾手指,「帶我視察一下總公司的食堂,我以後常在專案,吃不上咯。」
李承逸跟在她身後往外走,還在留戀上一個話題:「打遊戲?跟我說說,你會打什麼遊戲?你從小就不會打遊戲!」
「乙女遊戲,你不懂。」
下午,寧好就掛了外勤,離開公司到了專案點。
承包商都沒進場,前序工作還沒開始,專案部的架子也沒搭起來。
因此,她去的是別人專案點。
在復興南路與福嶺東路路口,再往下一個路口,與這塊待開發空地相鄰的是國建集團的工地。
此刻國建負責這個地塊的工程師小顧已經等在門口一邊抽菸一邊和人聊天,一看見寧好從計程車上下來,立刻迎上前雙手握住:「寧經理是吧?久仰久仰。」
「你好。」寧好掏出煙敬給他。
一看檔次不同,顧一凡立刻把手裡煙滅了,換新一支煙,也為她點上,兩人邊抽邊往裡走。
顧一凡:「聰哥前天跟我打過電話,說寧經理要來取取經。」
寧好:「聰哥是我在海源的師傅。」
顧一凡用品鑑昂貴藝術品的目光把她打量,又像提防碰碎昂貴藝術品被賴上似的和她保持距離,沉聲恭維:「那寧經理反而升得快,青出於藍勝於藍啊。我這小破廟讓你見笑了。」
要離開隔壁工地的時候,雨水又像被整鍋掀翻般倒扣下來。
顧工在工地上找車要送她,她沒有接受。
她說和人約好了時間,等車來接,提及聞斯峘時,她舌頭碰到牙齒,蹦出一個運用不熟練的新詞——「我先生」,帶著種很老派的文縐縐。
不熟練是因為她熟練了另一個詞。
陸昭昭給聞斯峘擅自起了外號,總是稱他為「便宜老公」,有時簡化成「你老公」,於是寧好接話茬時,用「他」指代不詳的話,也會說「我老公」。
放在工作場合,這個稱呼就顯得不太正式。
其實不必那麼麻煩,她可以像他出現之前那樣自力更生,搭對方工程部的順風車到地鐵站,以最快的速度去城市任何地方。
她存了一點私心。已知自己的目標很可能與他的目標「撞了車」,同仇敵愾只是暫時性的,在爭取勝利果實的階段,雙方總有短兵相接那天。
她不指望對方能念舊,只指望給對方自己能念舊的錯覺,至少麻痺對方一陣,攘外必先安內。
手段千變萬化,她不介意——
示弱裝可憐。
聞斯峘把車停在離她最近的路邊跑下車,撐起一把骨架結實的黑色打傘,跑到她面前,在狂風暴雨中扯著嗓子喊:「你沒傘嗎?」
她像只落湯雞,點點頭,額發留下來幾根她都設計過,要顯得楚楚可憐但不能像個禿子。
對男人非常有效,他瞬間保護欲爆棚,把胳膊環過來把她箍緊,另一隻手為她撐著傘,完全不顧自己有半邊身軀在傘外。
很奇怪,李承逸靠近讓她渾身難受,聞斯峘卻從未引發她這種排異感。
不過她還是不太習慣濕身時與異性隔著毫無存在感的衣物皮肉相貼,把手機塞進他手裡:「我手機不防水。」
意思是按保護級別優先順序先拿好手機。
灼人的掌心熱度從她胳膊上消失了。
聞斯峘把她塞進車後排:「後面空間大一點。」
他關上門車門,幾秒寂靜後又重新開啟,扔進來乾毛巾和乾淨衣服——襯衫,他的。
很快他自己也回到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