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被平調,從華東轉去負責中西部,雖然職位沒變,可是中西部重要專案沒那麼多。海源內部瘋傳,說其實調查組查到了一些事,只因為寧永榮上面有人保,所以才沒被追究,這次『被貶』是表明一個是非態度。」
「調查組確實查到了一些事。」
她語出驚人,聞斯峘屏息凝神地聽。
她冷靜地說:「聞家昌從專案上偷錢是事實,虛報了很多支出。調查組只是查明瞭我爸爸與聞家昌沒有任何金錢往來,他沒有參與到這件事中。」
「他利用了你爸爸對他的信任。」聞斯峘聽懂了,總結道。
「你說得對,以聞家昌的品味和眼界到不了霧凇院的高度,他根本理解不了我爸爸說的那些,他也想一夜暴富,冒險投入,但又怕血本無歸,所以在建設過程中就把錢從合夥單位身上『賺』回來了。」
她停頓片刻,轉臉看向聞斯峘:「你說,這是不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所以,」他明白了,這不止是一個愛情被背叛的故事,
「你更多是為了你爸?」
「霧凇院專案過去很多年了,海源沒有追究,調查組只是來查受賄,沒有證據就回去了。所以我爸爸只當競爭對手手段下作,他運氣不好,並不知道那麼多年前的因結了今天的果,在他仗義幫助聞家昌的時候,聞家昌就已經咬了他一口,到現在才毒發。」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復仇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如果我告訴了我父母,他們會反對,更會反對我和你的婚事,哪怕你長得再帥也不行。」
聞斯峘問:「那如果沒我這個人呢?你會放棄復仇,還是去勾李承逸?」
「我會進雲上工作一段時間,找點帳上漏洞把公司掀了。世界上沒有絕對乾淨的公司,警車跟兩公里能給任何車開出罰單。」
他笑了笑:「得不到就毀掉?真可愛。」
?可愛?
寧好詫異地盯著他眨眨眼,懷疑這人是不是有那麼點變態。
聞斯峘在注目禮中收了笑,認真道:「我會幫你,力所能及,只要你開口。」
「為什麼要幫我?」
他只要不壞事,她就已經很滿足,他倒戈與親人為敵,這不太符合常理。
「不知道,也許我愛你,但你又不需要。」他開始滿嘴跑火車。
寧好笑起來,從包裡取出保溫杯擰開。
「你愛我什麼呀,能詳細說說嗎?」她倒了一杯熱巧克力,客氣地問,「喝麼?」
他搖搖頭:「我還以為你帶了酒,沒想到是『兒童片』。」
她自己喝了一口,解渴又暖進胃裡。
「和你說話得保持清醒啊,你好能騙。」
聞斯峘無聲地笑,笑得抖肩:「你知道蛇為什麼要咬人嗎?」
「不是本性麼?」她在想他又要發表什麼高見。
「哺乳動物才有情緒腦,知道感恩。低等動物只有本能腦,蛇這樣的低等動物太複雜的不懂,感到危險想自我保護就要攻擊。聞家昌是低等動物,我是他兒子,當然也是低等動物。所以你讓我詳細說說,是強人所難了。」
寧好微怔幾秒,「嘖」了一聲,沒憋住笑,笑夠了又把審視的目光投向他:「可你的本能不是討好你父親嗎?否則以你的條件和這張嘴,結婚應該不需要靠相親。」
「沒想討好他,聽說是你就連夜買站票回來相親了,讀書的時候就喜歡。」
「假不假?」
「真的,」他半開玩笑,「反正我和我爸也沒感情,第一次見面也是我成年之前唯一一次和他見面,我十歲,那天他家沒人,我在翠竹苑他家門口等到很晚,你去遛狗路過,怕我餓了給了我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