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邵拍了下手,金箱銀箱烈酒都抬了上來。
一親衛未望那金銀烈酒,跪下鏗鏘道:「陛下待咱們如此厚恩,怎能碰到點難事就逃亡!我達奚克誓死追隨陛下!」
其餘親衛也齊齊跪下,厲聲道:「我鮮於亨誓死追隨陛下!!」
「……誓死追隨陛下!」
濮陽邵大笑著分了金銀,又端起烈酒與親衛共飲,飲罷,砸了酒碗道:「一宣王爾,大燕還輪不到他囂張!天亮大軍開拔,統一西地在此一舉!」
半夜,林笑卻已入夢鄉。
濮陽邵一身酒氣大笑而來,進了殿卻驀然靜默起來,輕手輕腳靠近林笑卻。
他掀起床幃,殿內只留了兩盞小燈,不夠明亮的光線下,他看著床榻上的怯玉伮,這世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匹敵的珍寶。
濮陽邵無法容忍再一次失去他。
濮陽邵將林笑卻抱在了懷中,酒氣使得他沒了輕重,林笑卻在疼痛中醒來。
見是濮陽邵,呢喃道:「天亮了?」
濮陽邵搖頭:「沒有。」
林笑卻說婚前一日不見面。
「顧不得那許多,」濮陽邵撫上林笑卻的臉頰,「開戰了,怯玉伮,我要你隨我上前線。」
「你不會有事,你與軍醫呆在一處,不上戰場,只在後勤。」濮陽邵低聲道,「殺了太多人,紹京我難以服眾,我在時,尚且有人敢奪你而去。我不在了,只會變本加厲。」
「你不要怕,我不會敗。不會有刀槍傷到你。」濮陽邵將林笑卻緊緊抱入懷中,「相信我。」
濮陽邵身上的酒氣濃重,他激昂的情緒使得胸腔起伏,一室的安靜裡,林笑卻幾乎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急促的,滾燙的,燃燒一般燙著了他。
林笑卻道:「我不是豆腐做的,軍醫能呆,傷員能存,我也能。」
濮陽邵得到了首肯,大笑著將林笑卻抱了起來。他的笑聲震得室內的燈火都搖晃顫動。
233問為何要答應他。
不過是高高興興跟著走,與哀哀怨怨被帶走的區別。
天快亮之際,晏巉來了。
他得知訊息後,開門見山道:「陛下,臣不同意怯玉伮上前線,刀劍無眼,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您能自保,怯玉伮卻未必。」
濮陽邵抱著林笑卻坐在榻上,沉聲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的。別說你是他大哥,朕查過了,怯玉伮只是你們府裡的書童。」
晏巉道:「書童身份只是為了安撫趙異,我買下怯玉伮,晏家養大他,不是為了讓他去前線送死。」
濮陽邵道會派親兵保護。
晏巉笑:「您的親兵,您當真不知他們在紹京都做了什麼?你高估了他們的道德,低估了他們的貪慾。」
濮陽邵笑:「晏巉,這句話,你該送給自己。」
晏巉見濮陽邵執意如此,闔上了眼,遮掩陰鷙的情緒。
良久,晏巉道:「陛下堅持,那請允臣同去。臣不上戰場,貼身保護怯玉伮。無論如何,我會讓他活下來。」
濮陽邵道:「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張臉,進了軍營還想得以保全。」
晏巉道:「臣自有辦法。」
濮陽邵抱著怯玉伮,沉思良久,允了。
天亮,軍隊開拔。
濮陽邵將大婚的禮服一併帶走。
林笑卻坐在馬車裡,馬車混在後勤輜重之中。
晏巉陪同,沒有戴那駭人的惡鬼銀面具,戴著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具遮掩。
林笑卻躺在馬車裡,乏力得什麼也不想做,什麼都不願說。
晏巉問是不是在怨他。
林笑卻搖頭:「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