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延更是拉弓就射,狄彪躲避不及又得護著林笑卻,險些中箭。
狄彪罵道:「廢物!」
順手便將林笑卻甩進了馬車,趙異趕上來接著,兩人摔作一團。
雙方陷入混戰,馬車滾滾向前。
段琮趁勢帶著人馬護送趙異,故意將狄彪留下殿後。
他也瞧出來了,荀延的主力朝狄彪而來,在雙方的仇恨下,禁衛軍護送著馬車遠去了。
狄彪損兵折將,最後將運金銀的馬車全部掀翻,大喝道:「金銀珠寶在此,想要的來取!先到先得!」
荀延喝道:「殺了他們,金銀一樣是我們的!」
但是很多小兵被金銀晃了眼,下著大雨擔心被沖跑,竟真有下馬撿金銀的。
荀延那方精銳部隊還好些,還能維持進攻!紀律不強的,連狄彪自己這方也有小兵心動。
狄彪顧不得其他,帶著精銳趁亂逃離。
濮陽邵洗劫了諸多世家,狄彪叛逃也不忘偷運好幾車。緊要關頭全灑了,保命要緊!
金銀嘛,進了綏地再搶不遲。
馬車裡,趙岑嚇得急喘,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挪了個位置,見到一雙突如其來的手,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原來是舒廂躲在這裡。
他沒有資格上趙異的馬車,便蜷在運盔甲金銀的馬車內。
在箱子的角落裡,他被驚醒後一直靜靜地躲著,聽到了趙異所有的言語,眼裡的不甘快要把自己燒光。
在林笑卻被捉出去後,舒廂竟下意識的狂喜,不過一剎那後又免不得成了擔憂。
趙異瞧見他,一腳就要把他踢下車。
舒廂連忙從盾牌後爬了出來,跪下道:「陛下,天意讓奴才與貴人同乘一輛馬車,天意讓奴才活下來,您又何必急著取奴才的性命。」
趙異冷嘲道:「你倒命大。」
他想了一會兒,道:「到了綏地,你就自行離去。不要再跟著我們。」
趙異經此一難,彷彿懂了求生的艱難,懶得再跟舒廂拉扯,是死是活自己逃命去,別再扒拉他。
趙異又道:「這車內的金銀你盡可取去,舒廂,好自為之吧。」
舒廂笑:「我一個奴才,拿著金銀招搖過市,只怕活不過當晚。亂世之中,除了陛下身邊,又哪裡有活路。」
趙異笑:「沒人逼你拿,你怎麼跟個蒼蠅似的,甩都甩不掉。看來只能將你殺了,一了百了。」
舒廂望向林笑卻,問:「主子也是這麼想的嗎?」
林笑卻靜靜回望,他看見的不是舒廂,而是一個腐爛的人,皮囊好好的,內裡已經崩潰。
自卑自殘自負,傷人傷己傷心。
林笑卻道:「書香,你可以試著不做一個奴才。離開你厭惡的一切,去到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舒廂笑:「說得倒輕巧。你一個人能活下去嗎?你活不下去,卻要求我獨自活。你可以攀附那麼多人,為何我不能。你也不過寄生蟲罷了,卻嫌棄我是蒼蠅。」
林笑卻道:「人活在這世上不是孤島,互相有需求,無論情感還是利益,關係便得以建立。」
名利權勢之外,人畢竟是人,血肉之軀,喜怒哀樂,會有情感上的需求。強勢如濮陽邵,也希望有一個家。他恰好符合了濮陽邵對於妻子的想像,他呆在濮陽邵懷中,願也好不願也罷,終歸是順從地提供了一種想像,滿足了濮陽邵情感上的需要。
舒廂看到的只有濮陽邵給出的利益:後位、珠寶、寵愛……所以覺得林笑卻只是個寄生蟲,竟敢獲得那麼多那麼多,而他卻一無所獲。
舒廂既想成為林笑卻,又怨恨林笑卻,忍不住痴迷佔有,暴虐破壞。到最後,彷彿只要林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