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還是五一匯演,沈以星給她化了個精緻的妝。
正因如&nj;此,書吟覺得,照片裡的她,比記憶裡的自己要好看很多。
拍立得照片下面是很小的一塊留白區域,被她用原子筆寫了一行字。
往事如&nj;同黃昏的鐘,敲打著她的心臟。
她似是想&nj;起了什麼,在滿牆的書櫃裡,翻找出積灰的日&nj;記本。年代悠久,日&nj;記本邊緣的紙張翹邊。
一頁又一頁,裡面記錄著她數不清的少女心事。
最&nj;後停留在五月一號。
拍完那張照片之&nj;後,書吟再也沒有&nj;寫過日&nj;記了。
沉吟許久,她眼皮耷拉著,拿起筆,在日&nj;記本上寫下了一句。
【我好像永遠困在了十六七歲,困在了有&nj;你的世界。不管我做的多好,收到多少誇讚,可是在你面前,永遠覺得自己不過如&nj;此。我的自卑裡藏著敏感,敏感裡又有&nj;悲觀,我不相信你那麼好的人,會喜歡上平平無奇的我。】
寫完後,她動作極慢地放下筆,合頁。
書房門半開,隱約聽見細微的指紋鎖解鎖聲響。
書吟恍然回神,動作迅速又慌亂地把日&nj;記本藏進書桌上的書堆裡。
她走出書房。
玄關處,商從洲換著鞋,聽見動靜,他側眸睨過來。
&ldo;這麼晚了,還沒睡嗎?&rdo;他問。
&ldo;剛工作結束,準備睡了。&rdo;她說。
&ldo;好。&rdo;商從洲興味索然,眼瞼處拓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倦意明&nj;顯,&ldo;我先&nj;去洗澡,洗完澡就睡,你也早點睡吧。&rdo;
路過時,她聞到他身上的煙味,酒味,還有&nj;香水味。
香水味不重,是清新淡雅的茉莉香,可是縈繞在書吟的鼻息裡,滲透進她的腦海里,揮散不去。
書吟想&nj;問他,今晚見誰了,和誰吃飯。
她唇齒翕動,囁嚅著,還是隻剩乾巴巴的一句:&ldo;……晚安。&rdo;
她不應該也不可以插手他的工作,即便是夫妻,也不該過多幹涉對方的工作。
生意場大多逢場作戲,關係虛虛實實,三言兩語,難以講清。或許他也不願和她說,她追問,會惹得他不耐煩也說不定。
她總是想&nj;太多,腦補太多,面對他時,如&nj;履薄冰。
就連晚安吻‐‐
是啊,他今天連晚安吻都不需要,直接和她道&nj;了晚安。
她低頭,看見地板裡,自己的影子,頹靡發暗。
聽見商從洲出來的聲音,她瞥去心底的無助,折身回屋。
四下靜謐的夜,喜歡變得異常喧囂。
書吟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恍惚間,聽見手機嗡嗡震動的聲音,看清來電人後,愣了瞬。
手機的震動讓她無法忽視,也無法拒接。
接通後。
誰也沒說話。
書吟斂眸,輕聲問:&ldo;怎麼還不睡?&rdo;
商從洲說:&ldo;睡不著,不想&nj;睡覺。&rdo;
書吟:&ldo;那你想&nj;幹什麼?&rdo;
安靜了幾秒。
商從洲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直視著天花板。
他突然叫她的名&nj;字,&ldo;書吟。&rdo;
書吟喉嚨一緊,腳趾蜷縮,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