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也好奇這人長成什麼模樣,要說起容色,他至今也忘不了囚禁公主府時,秦硯初那張冷傲清俊的臉,也難怪公主看誰都覺得醜。
奇珍異寶見多了,又怎能被田間野草驚艷呢。
搖搖頭,不去想那些,憑秦硯初今時今日的地位,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了。
心裡腹誹還沒結束,他便看見了花枝招展的秦硯初。
身著雲朵般輕柔飄逸的月白色錦袍,頭戴金絲玉冠冕,遠遠看去,像是墜落凡塵的神明,好,華麗。
沈梁眉心一跳,下意識覺得來者不善。
沈梁震驚的同時,秦硯初也在打量沈梁。
青年時的沈梁骨相不錯,堪稱一介翩翩公子。但再美好的人也禁不住歲月風霜的洗禮,加上黃河岸邊數年的勞作,不過三十歲,眼角就有了細微的溝壑。
只見他腰背挺直,不似從前那般虛張聲勢,秦硯初突然想起,當年沈梁離去時曾對他說,別有一番天地。
現在看來,確實別有一番境地。
不想露怯,他雙眸融著冰寒,冷冷的看過去。
沈梁心底暗自一聲嘆,怎麼辦,公主的糟糠夫君找過來了,還抓到他們正給公主物色面首,這修羅場希望公主別回來。
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不過他一介白身,並未受到朝廷封官,可他也不受朝廷管制,想了想,他躬身,「秦大人,好久不見。」
心中想的確是,相比這謫仙般的男子,應該不會拉下臉當眾探討公主的問題吧。
誰想,他輕輕擺弄衣袖,嗓音清淡,不辨喜怒,「沈公子,好算計。」
沈梁莫名臉紅,將公主藏到這是,確實他良心有虧,可也說不上算計吧。
見他不服氣的樣子,秦硯初面前維持的冷傲隱有龜裂,聲音拔高,「你就靠這等上不得檯面的把戲留住公主?」
秦硯初揮手指向牆面上懸掛的畫像,上面明晃晃的畫了風姿卓絕的少年郎,從清純到浪蕩一應俱全。
昨天他整晚沒睡,每每閉上眼睛,都能浮現這些男子和公主嬉笑怒罵,對他視而不見!
他知道公主貪圖美色,也知道公主可能不會為他守身,可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公主竟然用死亡欺騙他!
庭院中幽香陣陣,一股子厚厚的脂粉香氣,公主素來不喜這些,可想而知這些脂粉氣是誰留下的。
這床,這榻,這房內屋外的每一處,是不是都有
他睫毛微顫,掩下心中脆弱,尤其不想在沈梁——公主在這座城裡名義上的夫君面前露怯。
沈梁被他突然的脾氣嚇了一跳,面上不禁帶出幾分愧疚,其實,他也欠秦硯初情分的,這麼做,確實不太人道。
不管秦硯初和公主如何,他確實該道歉,一揖到底,「秦大人,實乃情之所致,我」
還未等他說完,秦硯初徒然變了臉色,諷刺道:「情之所致?你的情之所致就是搶我心愛的女子?我的夫人!」
另一邊,一個挺著孕肚的美人一臉無奈的給身前的美人烤魚。
那人螓首蛾眉,顧盼生姿,此刻正毫無形象的捧著臉流口水。
「甜妹啊,你烤的魚有神奇的力量,一天不吃饞的慌。」
田梅熟練的將烤魚翻個面,抹上準備好的調料,無奈看了一眼渾身散發著我很嬌媚我很懶的公主,無聲搖頭。
趙明珠半點也沒有奴役孕婦的不自在,反而指手畫腳,「再來兩條吧,不夠吃。」
田梅又撿了兩條處理好的魚,繼續架上火。
說是她烤魚,實際上她就往上面撒點調料,動動手指的事。
將熟透的魚送過去,田梅輕聲,「公主是還在想著秦公子嗎?」
趙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