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人為公主沐浴更衣,沾過蘑菇的衣裙通通扔掉。」
「再為公主準備一碗普通的白粥,絕不允許加任何蘑菇。」
一連串的命令下來,砸得趙明珠頭暈眼花,氣得久久不能言語。
人在屋簷下,屋簷低了她也要低頭。
雞飛了,蘑菇跑了,扁扁的肚子只能委委屈屈喝白粥。
青石一旁找補,「公主胃不好,餓久了確實適合喝白粥。」
趙明珠將勺子咬的咔咔作響,「呵,那為什麼不能是甜粥,鹹粥,肉粥,你嘗嘗這白粥,它好喝嗎!」
這話青石不敢答。
一碗白粥下肚,趙明珠頤指氣使,「餓,快給我肉吃。」
青石不敢含糊,忙奉上一份純雞絲麵。
想著秦硯初吐了一場,腸胃肯定不太舒服,又盛了一碗白粥,準備送過去。
「等等,」趙明珠捏著從醫師那裡要來的東西,冷笑著要填到碗裡。
青石手腳發麻,公主這是要當著他的面給公子的飯加料嗎?
看清楚她手上的物品,忍不住出聲,「公主,公子嘗不出黃連的味道。」
趙明珠下意識不信,「不可能,不怕苦的人也吃不了這麼多黃連,再說他舌頭那麼刁鑽。」
忍不住替公子委屈,青石也不知道該怪誰,總之,怪公主公子回不高興的,他只能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前幾年公子生了場大病,纏綿於榻,藥灌多了,傷了舌頭,再也吃不出味道了。」
趙明珠一愣,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端莊,自持,溫潤,以天下先,這才是秦硯初。
他不應該受困於情,哪怕一時想不開,情也不是他首要考慮的東西。
畢竟,這麼多年,他不是一直為大周鞠躬盡瘁嗎?
她從不以為愛能囚禁秦硯初,他應該是廣闊天地間以責任為食的第一人。
心緒複雜。
她聽到了這些年秦硯初更為真實的故事,卻不是她所設想的多種結果之一。
或許秦硯初不是想折磨她,也不是想報復拋棄他的仇,他只是單純的,愛上了她。
比責任還要沉重的愛。
這個認知讓她頭皮發麻。
余光中虛弱的身影將趙明珠拉回現實,她側身落在秦硯初那過分單薄的身形上。
嘴唇微張,想說點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秦硯初唇色發白,慘澹的臉上牽扯一抹笑,指著泡了黃連的白粥,「這是公主為我準備的嗎?」
說話間,他已經端起了粥,眼皮下垂,深吸一口氣,似乎要聞清楚粥裡的味道,可惜什麼都沒有。
臉上劃過一絲失落,目光聚焦在趙明珠慌亂的臉上,輕聲解釋,「方才是我嚇到公主了,我就是怕公主離開,也怕公主出事,這碗粥喝完,公主不生氣了好不好。」
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趙明珠無端想到這句話。
一把搶過他手裡說不出黃連湯還是白粥的東西,「那也太便宜你了,你等著。」
再端出來時,還是一碗平平無奇的白粥,表面看不出什麼,秦硯初溫柔接過,看也不看,一飲而下。
趙明珠很想問,不怕她下毒嗎?
可想想又沒勁,都不用猜也知道答案,因為是她送的,所以毒藥也無所謂。
此時此刻,趙明珠才有一種穿書的真實感,這種愛情之上的理念,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了,她需要痛快,秦硯初也需要一把快刀。
黑白分明又冷清的眸子看向秦硯初,「秦硯初,我們談談吧。」
很少聽趙明珠連名帶姓的喚他,她的目光鄭重,他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