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嘆息。
在旁人看來,便是公主心裡絲毫沒有這位容色俱佳的公子,毫不留情的拋之棄之,甚至多看一眼都嫌煩躁。
那公子呢?顯然用情極深,短短几個呼吸間,玉色公子像是被人抽乾了精氣,成了那搖搖欲墜的紙糊人一般,用不上風雨就碎了。
眾人屏息,不敢多言,不敢多看。
希望秦大人看在他們勞苦功高的份上,不要過後挖了他們的眼睛。
他們決沒有看到不可一世的秦大人卑微又無助的樣子。
青石不忍心看公子狼狽的樣子,上前勸說,「後面馬車備了衣袍」
秦硯初眸色淺淡,「不必了。」
竟也不整理,直接搶了車夫的工作,坐在車轅上車。
青石額頭一跳,下意識阻止公子做這些下人的活,可見公子並無怒色,似還悄悄地偷看馬車中的人,滿心的勸阻卡在喉頭,不上不下,憋得難受。
時過多年,公主越來越會折騰人了。
到了傍晚時分,外頭陰雲密佈,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風雨將要來臨。
青石抬頭判斷了一番,湊上前去,「公子,公主,暴雨將至,需找個地方休整一晚。」
陰雲遮住了天日,半空的太陽不知藏匿到了哪裡。
趙明珠語氣煩躁,越發覺得老天與她作對。
明明只要趕路兩三日就是重獲自由了,這雨還不知道要下幾日。
知曉這事也不能怪旁人,只得微微頷首,應了找客棧休息的請求。
話雖如此,荒郊野嶺想找到人家也要廢一番苦功,人馬很多,只能一部分尋個防雨的地方安營紮寨,挑選一隊精英人馬隨身保護。
雨越來越大,簡單的斗笠早就將人打個半濕,青石三番兩次出言,想讓秦硯初去後面的馬車避雨,秦硯初搖頭不肯。
趙明珠一努鼻子,主僕二人一番你推我讓襯得她是個壞人。
她才不接受這強壓的道德綁架,又不是她讓秦硯初駕車的,淋濕了也別找她。
掀起車簾怪氣道:「別指望用苦肉計我就能心疼你,你淋上幾個時辰也不是我的錯。」
大雨模糊了秦硯初的視線,他輕聲,「無關公主,是我想離公主近些。」
大雨滂沱,耳邊嘈雜,他聽不到公主的呼吸聲了,此刻哪怕只看到公主的一片衣角,他也開心。
最討厭軟刀子了,趙明珠啪的一聲,隔了他那如火的視線。
喜歡淋雨就淋著吧,她不會讓他進來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農家肯收留他們,整隊人馬都已經濕漉漉的了,唯有趙明珠一人乾爽如初。
那戶農家明顯怕惹上麻煩,隱晦的打量趙明珠一眼,全家窩在房門不出。
雨下的兇,趙明珠拂去額上的雨滴,不利有秦硯初主僕的一唱一和,提步直接進了唯一一間正經的臥房。
青石想要說什麼,被秦硯初制止了,他溫聲:「打理一下自己,去燒些熱水來,我怕公主受涼。」
青石看著渾身濕透的公子欲言又止,扁著嘴去做事了。
趙明珠沒聽清外面說了什麼,她的衣裙雖沒濕,但鞋歪濕了,秦硯初沒給她準備婢女,她也不是廢物的人,自己收拾乾淨,剛要出門,秦硯初的聲音傳來。
「公主,準備好了熱水。」
秦硯初顯然也換了一套乾爽的衣服,唯有額發濕噠噠的垂在一旁,看著他手裡端著的木盆,唇抿了抿。
雨越發洶湧,泥土地很快成了一片泥濘。
再大的氣性,也知道淋雨是要生病的,她不可能一個人佔著大房間,讓那些人乾乾巴巴在雨中佇立著。
側身,「你進來吧。」
轉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