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確確實實不太像是一隻喪屍。
她不窺伺人血人肉, 不說傷害人類了,甚至多數時候,她表現出來的都是對人類的極度恐懼。
牧澤宇對以默的這種恐懼做過諸多揣測, 也曾經問過以默, 但是以默卻並沒有回答過他。
「以默, 你真的不跟我走嗎?我那邊有很多好玩的東西的。」
「而且,多數人也都跟我一樣, 不會害怕你的。」
牧澤宇的晶核徹底癒合的那天,他一邊給以默準備著食物,一邊這麼問以默。
以默沒有迴轉過頭來瞧他, 從知道他要走之後,她就背對著牧澤宇坐在牆角, 渾身都縈繞著一股憂鬱又悲傷的氣息,乍一看活像是柄長出來的蘑菇一般。
這樣子叫牧澤宇情不自禁地都有些想笑了。
不過這會兒他可絕對不能笑,畢竟要是笑了的話估計這小花痴可就真的要生氣了。
雖然牧澤宇沒見過以默真正生氣的樣子,不過相處了這麼久他也實在是不捨得這小傢伙這麼生氣著把自己都給氣壞了的。
所以他摸了摸以默的腦袋:「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完了,我會回來找你的。」
「我向你保證。」
以默聽了這話,才終於願意轉過頭來,但是她看牧澤宇的眼神卻很古怪。
那是第一次,看著以默的眼睛,牧澤宇並不能看懂她到底在說什麼。
但是很快,那雙眼睛之中重新溢滿了委屈的情緒,以默明明對牧澤宇戀戀不捨,但是她卻並沒有阻止牧澤宇離去。
「怎麼可能?牧澤宇,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錢亞是被一群喪屍追趕進枯樹林的,到了這裡他再如何也已經知曉了有人在搗鬼,可是在看到牧澤宇的時候,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驚駭。
枯樹林中的枝葉爆然增長開,昏黃的乾枝抽出綠芽,又生長出柔韌又頗具生命力的枝葉。
但是這生機勃勃的景象在錢亞的眼中卻正彷彿燃燒著業火無間地獄一般,他扭曲了一張臉:「 牧澤宇,你……你不能殺我!」
「哦?為什麼?」牧澤宇笑著,眼中卻滿是冰冷的意味,他的手中綠光盈盈跳動,而伴隨著那縷光跳動的頻率,枝葉也纏繞上了錢亞的雙手和雙腳。
錢亞的異能也運轉起來,尖利的刀刃從他的身體中探出,不斷地割斷著那些枝葉。
可是在剛剛的追逐戰之中,很明顯他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這會兒的他面上色厲內荏,卻已經是確確實實的強弩之弓了。
「牧澤宇,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我死了,我父親絕不會饒過你!」
「你永遠也別想再進入任何一個基地一步!」
看著周圍不懼疼痛、不知疲倦纏繞上來的藤蔓和枝葉,錢亞此刻眼中已經滿是恐懼。
他試圖用這種方法威脅牧澤宇,但是牧澤宇卻並不為所動:「你都說如今的我已經是孤身一人了。」
「我並不介意在我的餘生都當一個流浪者。」
這句話剛落,剛剛還柔軟的藤蔓此刻變得堅硬無比,狠狠地刺穿了錢亞的肚腹。
錢亞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他看著牧澤宇,眼中滿是怨恨與不甘,但是隨即,他卻又突然暢快得笑了起來。
「牧澤宇,你是存心要我死了,我也知道我活不了了。」
「但是沒關係,你以為你逃得過第一次,還能逃得過第二次嗎?」
這話令牧澤宇皺了皺眉頭,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臉色突然一變,摸向了自己的後頸。
「明明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可是怎麼就不吃教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