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闌國和其他國太不好,這般大軍壓境將以默搶來也著實是說不過去, 不僅僅是以大欺小,而更是趁火打劫了。
但姜以默卻很快以一場求雨儀式讓所有人對她心悅誠服。
那一日, 少女執劍在烈日下揮舞,吟唱的聲音空靈玄奧, 讓觀禮的人從滿心不信的竊竊私語到不由自主的全神貫注, 衣袍翩飛之間, 她卻能順風而舞, 就像是隨時都能趁風而去。
風起之後她才戳了符擲於祈雨所燃起的篝火之中,火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竄起,映照在她的臉上, 將那張光潔無瑕的臉映照出一種說是聖潔還不如說是詭異的美麗。
青煙便在這個時候升起了,不過片刻,烏雲密佈, 豆大的雨珠砸下來的那一刻, 觀禮之人才算是如夢初醒, 為雨中的她歡呼著。
姜子廷到看見以默在雨中衝著他勾唇一笑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彷彿才從停跳之中恢復, 但隨即而來的猛烈跳動卻又叫他感覺到了一種近乎窒息的疼痛感。
所以姜子廷討厭姜以默是聖女,他不願意她是聖女。
如果她是聖女,那麼她將是他永遠都抓不住的人, 最多亦只能相對無言,相敬如賓的人。
姜子廷不願意這樣。
這種隱秘而幽微的想法卻操控了姜子廷的一生, 但姜子廷卻怎麼也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陛下,您必須承認這一點。」
「從最開始,她就是您沒有辦法操控的存在。」
「您想要擁有她,佔據她的全部心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楚驚鵲看著眼前的姜子廷,扯了扯嘴角,隨即背脊挺直地跪下了:「所以倘若您當真想要和她並肩,首先,您至少要是位明君才是。」
「您至少要是位敢於面對錯誤,知人善任,更不會讓自己的臣子寒心的明君才是。」
楚驚鵲伏身,行禮,並非是以往那般腰肢纖軟,風情萬種的模樣:「臣妾向您懇求,重新徹查當年楚家一事,還楚家一個公道。」
「陛下不會如此的。」藍父被關進詔獄的時候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他抓住欄杆,「我要見陛下!」
「定是妖女迷惑了陛下,竟使其做出此等令朝廷心寒之事,我要見陛下!」
「行了吧,大人,你們家當年做的事情,真當朝中無人知曉嗎?」
前來負責審問的男人看著一旁的獄卒將鞭子一點一點地蘸上鹽水,笑眯眯地轉頭對藍父說,「此次能只因夏王之事獲罪而不遭清算,已經是陛下給你們的恩德了。」
「我說啊,您怎能這般不識相,非要攀咬上聖女大人呢?」
「她是您能攀咬的人物嗎?」
「瞧瞧此次萬國宴上陛下的態度,就應該知道陛下對她有多麼的珍視了。」
藍父聽聞這些話,身體一震如遭雷擊,總算才是想明白了姜以默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於姜子廷而言,什麼所謂的證據,動機,都是不重要的,他想要什麼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當真想要我死嗎?」
以默側了臉瞧著身邊沉默不語的楚驚鵲:「說到底,他也不過就是想馴服我而已。」
倘若聖女是姜子廷所可以任意操縱的,姜子廷才沒那勞什子的心去做什麼唯物主義戰士,他會和他的老爹一樣,天天對以默大吹特吹,恨不得滿世界都知道闌國的姜以默的宣告,四方來降。
但是以默給了闌國的老皇帝這樣的錯覺,卻把自己的威脅性擺在了姜子廷的面前。
以默的語調